“羊哥可不止誇我一次。”趙錦潤摁住元境和的頭,得意洋洋地道:“你還差得遠呢。”
元境和氣得追著要打他,然後被元晴和抓了回去。趙錦潤也被元愷和敲了腦袋。
宋羊坐上馬車,跟龍鳳胎說這話,透過車窗看到趙錦潤纏著元愷和說打疼了,兩人親親密密的,元愷和的表情似乎也比往常更豐富。
“他們的感情很好啊。”宋羊道。
元境和撇嘴,說趙錦潤:“他就是來跟我們搶哥哥的。以前搶走了二哥,現在他可別想把大哥你也搶走!”
宋羊笑著哄了弟弟兩句,再看向外頭騎著馬慢行嬉鬧地兩人,眼裡染上一層擔憂。
但願是他想多了。這兩人都為世子、且都是男子,趙錦潤還是慶遠侯府唯一的男丁,若兩人之間萌生了愛情,只怕前路艱險重重。
街角的陰影裡站著一個男人。他看著馬車遠去,啐了一口:“媽的,害得老子家破人亡,老子費了半條命才跑來京城,你倒好,吃香又喝辣。不過老子也是有靠山的人,看老子不收拾得你哭爹喊娘!”
又啐了一口唾沫,在周圍人鄙視的眼神裡,宋壘罵罵咧咧地走了。
宋羊回了侯府,立即就去找了安湘,把羅並枳的事說了。
安湘果然大怒,直罵羅家人不要臉,罵完又數落起宋羊和程鋒:“這樣的事你們不早說!”
宋羊乖乖聽訓,當晚回來的程鋒也被安湘叫過去說教了一頓。
第二天,安湘就派了嬤嬤找上羅家,當著羅老夫人的面把羅並枳貶了一通,直把羅老夫人說得面紅耳赤。嬤嬤走之前,還道:“羅老夫人,我家夫人是怕老夫人不懂京城的規矩,特意來提醒:這雙兒啊,若是有才乾,做官也不是壞事,但要是沒有才乾,天天惦記別人的男人,到時候既丟了面子也丟了裡子,不如趁早嫁了人的好。雖說你們與我們無親無故的,但我家夫人也是願意抽出點兒時間來幫羅小公子物色物色。”
“就、就不勞侯夫人費心了。”羅老夫人僵著臉把人送走,關上門就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衝去羅並枳的屋子,把還在睡的羅並枳從被窩裡挖出來:“日上三竿了,還睡!你當真是被寵壞了啊!我和你爹寵著你、縱著你,卻也沒教你惦記別人夫君的本事!”
羅並枳被罵懵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昨天他被宋羊一席話說得跑了,丟臉得很,回來也沒敢跟他哥說,怕羅茂生氣,沒想到……
“啪!”羅老夫人怒急,一巴掌打在羅並枳臉上。
羅並枳不敢置信:“娘,你打我!從小到大你都沒有打過我!”
“不打你你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那可是郡君!是夏隋侯府!得罪了他們,你哥的仕途要是完了、咱們家也完了!”
“你們眼裡只有我哥的仕途!”羅並枳蹦起來,“就算不得罪他頌羊郡君,我哥還能高升到哪裡去?他的仕途早就到頭了!我就不一樣,我要是嫁了程鋒,咱家才能多一條飛黃騰達的路!”
羅並枳嫉妒得面目全非。憑什麽宋羊能長得那麽好看、還是侯府的公子、還能得到一個真心的駙馬,天下好事都讓他宋羊一個人佔了!
“程鋒現在可是皇上眼前的紅人,娘,我要是嫁給了程鋒,咱們羅家也能水漲船高。娘,你幫幫我吧!”
羅老夫人震驚的看著兒子,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是氣暈了被抬走的。
當晚,羅並枳就被家裡禁足了。而在朝堂上被夏隋侯參了一本的羅茂,回家也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這一晚,程鋒沒有回侯府,今天輪到他夜裡當值,便宿在宮裡。
旼帝晚間批折子時,說起這事:“一個追求你的雙兒罷了,至於鬧得這樣大動乾戈?”
程鋒站在一側,聞言道:“那個雙兒又黏又煩人,還鬧到郡君面前去。郡君和對肚子裡的孩子要是被他氣出好歹來,臣只怕會提刀砍了他。”
“身為朝廷命官,把殺人掛在嘴邊,成何體統。”旼帝呵斥他。
“所以臣和嶽丈商量後,由嶽丈上折子了。畢竟臣和羅統領還在一起共事呢。”程鋒說得仿佛自己做了多大的讓步。
旼帝無語了一陣,又道:“這下子朝中上下都知道你‘懼內’了,落個這樣的名聲你也無所謂?雖說是駙馬,但你若想納妾,郡君也沒道理攔著。”
程鋒連忙道:“我隻喜歡郡君一個,怎麽就是‘懼內’了?皇上可別當著郡君的面說這樣的話。”
旼帝沒奈何地搖搖頭,這個程鋒,哪兒都好,就是懼內這點讓人想不到。不過也好,這樣也好拿捏。
“聽說你們夫夫倆認識匠心坊的主人?”旼帝又提起另一個話題。
“臣以前有幸與匠心坊的黃先生結交,關系尚可。”
瞧瞧,哪有人會直白地這樣說自己與其他人的關系?旼帝一邊想著程鋒還是這般不會說話,一邊道:“那位有角先生你可認識?”
程鋒搖頭:“那位先生不喜與人交談,黃先生與他也都是書信往來。”
“朕聽聞他的技法出神入化,筆下設計皆非凡物,常有巧奪天工之構思,利民利眾之創作,這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