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似乎衝著身後的什麽人說:“別介意,他就這熊德行。”
身後幾人連忙道:“沒事沒事!長得多帥啊一表人才, 又是高材生, 那個我們下樓等著?”
這聲音有男有女, 聽起來好像比柳漆還緊張。
“好好好。”
隨著密密麻麻的腳步聲遠去, 柳漆眼睛亮了亮。
他們走了嗎?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 村長的聲音忽然響起, 幾乎就在裡屋。
“祖宗啊這可是關系到我們村投資的大事, 你快換件衣服好好下去談吧!”
他似乎要給江肆拿衣服,說完腳步聲便越來越近,眼看著就要到衣櫃門口了,
柳漆就在櫃門的位置,只要一打開絕對能看到他。
他腿都軟了,單薄的身體努力往裡縮,可衣櫃實在太滿了,怎麽也不可能真的隱藏一個大活人。
不要。
漂亮的眼睛睜得圓圓的,他緊張地快暈過去了,不敢想象被村長看到會發生什麽。
這下他跳進黃河裡也洗不清了。
心中後悔極了,對寡婦來說名節大過天,早知道這樣他恨不得從二樓跳下去。
村長的腳步聲很急,幾乎快走到衣櫃門前,就在這時,旁邊傳來江肆煩躁的聲音:“你起來,別耽誤我換衣服。”
“好好好,你快點換我們一起下去,”村長的腳步聲稍微離遠了點,但是遠的不多。
衣櫃門被砰地一聲打開。
柳漆驚懼的眼睛正對上江肆的臉,余光甚至能看到站在門口的村長。
他心臟都快停跳了,紅唇呆呆的微張。
一看到柳漆,江肆臉上的不耐轉為笑意,凶戾的氣質都柔和下來。
他看起來一點也不怕被發現,蒼白的手臂伸進來,從柳漆臉邊拿出一套黑色西裝,姿態悠閑的仿佛在逛商場。
柳漆一直害怕的看向門口,生怕被村長發現,好在江肆長得夠高肩膀夠寬,應該能將他遮住。
呼,求求了快點關上吧。
祈求的目光看向江肆,柳漆仰著頭,孝服已然徹底凌亂,保守的衣領微微扯開,露出一小段白皙如玉的脖頸。
他皮膚很嫩,看起來就香香軟軟,又因為在衣櫃摩擦有點泛紅,真的很像偷情過的模樣。
江肆薄薄地眼皮低垂,一眼不錯地看著他。
空氣裡有些安靜,讓旁邊村長的踱步聲顯得格外清晰。
怎麽還不走?
見他已經拿完了還不關門,柳漆眼睛睜得更大了,細白的指尖忍不住去推他。
這點力度江肆紋絲不動,只是低頭定定的看著他,眉骨在眼底投下很深的陰影,看不清情緒。
片刻,他雙手扯著短袖的領口,就這麽當著柳漆的面直接把衣服脫了。
江肆沒乾過農活,身上是不見陽光的蒼白,肌肉卻格外流暢漂亮,一絲多余的肉都沒有,如同連綿的雪山,強烈的男性荷爾蒙撲面而來。
兩人距離太近,江肆脫衣時不可避免的彎腰,柳漆發頂差點撞他胸肌上。
天啊。
雪白臉蛋騰地爆紅,柳漆難以置信的看他,下意識捂住通紅的臉。
他向來保守,還是第一次看到亡夫以外人的身體。
一天之內藏進別人家衣櫃,又看了別人的身體,這麽大的衝擊讓柳漆幾乎要暈過去了,無助的閉上眼睛。
可比起看別人,他更怕江肆忽然起身,導致自己被村長看見。
於是他又只能強忍著羞恥,再次小心翼翼的睜開眼。
江肆高大的身軀擋在門口,正低頭漫不經心的擺弄襯衫,仍然沒穿衣服。
別。
柳漆的桃花眼覆上一層薄霧,睫毛輕顫著,因為情緒太激動胸口不斷起伏著。
隨後他又死死捂住嘴,努力壓抑著呼吸。
他想閉眼,卻不得不一直在江肆身上和他後面的村長來回打轉,幾下就把對方從肩膀到腹肌看了個遍。
明明被看的是江肆,可柳漆仿佛墜入網中的蝴蝶,脆弱又可憐的輕顫著,渾身都要熟透了。
眼看著小寡婦羞恥到幾乎要哭出來,江肆終於整理完衣服,把櫃門關上了。
視線重新恢復黑暗。
柳漆劫後余生,疲軟的靠在衣服架上,不斷小口喘息著。
太嚇人了,也太失禮了。
他回去一定好好給亡夫上香,打理墳墓,今天實在太對不起他了。
以後絕對不會再出現這種事。
柳漆自責又愧疚,等門外兩人終於離開,他才稍微放松下來。
漸漸地又開始犯愁,他們要談到什麽時候啊。
況且就算談完了,如果村長一直不走,他該怎麽出去?
這裡是二層小樓,自己一旦出現在院子裡,從樓上一眼就能看到他。
柳漆愁得不行,又不敢亂動,只能小心躲在櫃子裡。
天氣本來就熱,櫃子裡衣服又多,給人一種暑天穿冬衣的感覺,非常難捱。
柳漆咬著牙硬忍著,不敢私自推門出去,這是因為他失禮導致的,不能糊弄過去。
如果因為他的嬌氣出櫃子被人看到,連累了亡夫和江肆的名聲,那可真是罪該萬死了。
沒多大一會,外面忽然傳來嘎吱的推門聲,隨後是徑直朝這邊來的腳步聲。
柳漆頓時不敢動了,驚懼地睜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