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突然的事情讓柳漆直接傻了。
發、發生了什麽!
外面依舊混亂無比,遠方還偶爾夾雜著幾聲尖叫,柳漆難以置信那麽多人,就這麽任由這個人在他門前被砍死了。
他驚恐的想喊人,嗓子裡卻絲毫發不出聲,只能劇烈的喘息著,睜大眼睛無聲顫抖。
如果他剛才出去開門,是不是也會被殺?
剁肉的聲音一直在持續,一下一下有時還會砍到骨頭,隔著薄薄的大門無比滲人。
死亡的危險近在眼前,柳漆心臟劇烈跳動,完全無法冷靜下來。
他們究竟在做什麽啊!有人在大堂殺人為什麽沒人管?
“屋裡沒人了吧?”沙啞的陌生男聲忽然在門口響起。
“應該沒了,柳漆應該不在。”
“靠,真想衝進去好好摸兩把,真沒在屋嗎?”
“你瘋了!敢去弄他不要命了嗎?”
“怎麽不敢!就那小模樣小身段,親一口讓我死了都值!”
兩人驚悚的對話毫無阻隔的傳過來,門又被粗魯的狠撞幾下,隨後輕輕晃動。
粗重的呼吸聲透過門板傳來。
就好像有人趴在門上,充滿血絲的貪婪眼睛正順著門縫往裡瞧。
無形的恐怖視線幾乎讓人暈厥過去。
柳漆死死捂著嘴,哭得滿臉通紅,渾身都沒了力氣,驚恐的縮在被褥中一動都不敢動。
不要,千萬別看到他。
求求了。
時間好像過得無比緩慢,柳漆屏住呼吸,又怕自己心臟跳的太快,讓外面的人聽到。
心中不知道祈禱了多久,終於聽到兩人遠去的腳步聲。
很快,此起彼伏的敲鑼聲驟響,伴隨著淒厲的尖叫,此刻不知道有多少地方同時在殺人。
柏家徹底大亂了。
柳漆無助的縮在床上,聽著外面一聲又一聲的慘叫,細白的身體不斷抽噎著,卻一聲都不敢發出。
柏見禮究竟想做什麽?他去哪了?是去殺魔鬼了嗎?
那他為什麽把他鎖在這。
柳漆越想越害怕,腦袋亂哄哄的,全都是自己被人衝進來殺死的可怕場景。
脆弱的神經不斷被繃緊,柳漆就像一隻被驚嚇過度的兔子,難受的窩在被子裡不斷喘息,幾乎要暈過去了。
外面一會暗一會亮的,現在不會已經是第十天了吧……
時間異變,唯獨房間外的慘叫聲還在繼續,柳漆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才能活下去,只能龜縮在柏見禮給他鑄造的牢籠中。
這裡反而暫時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可這份安全不知道會持續多久,他根本不知道柏見禮想做什麽,只能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審判。
就在他神經幾乎緊繃到極致時,頭上的被褥忽然被人掀開。
柳漆嚇得幾乎要叫出聲,可等他看清了來人的臉,情緒再也收不住了。
他哭得直咳嗽,眼睛和鼻尖都紅紅的,脆弱的身體被男人緊緊攬入懷中。
魔鬼無措的抱著他,俊美的臉上滿是心疼:“沒事了,有我在他們不會傷害你。”
聽到這句保證,即便是來自不可信的魔鬼,柳漆緊繃的神經也驟然一松。
他真的太害怕了,是誰都好,只要能將他救出去就好。
他啜泣著點頭,許久才慢慢平靜了一點,啞著聲音問:“你來做什麽?”
魔鬼像是想到了什麽讓人害羞的畫面,冷峻的臉難得有點不好意思。
“來殺你。”
柳漆愣了下,眼淚流的更凶了。
今天非死不可了嗎?
他害怕到臉色蒼白,然而魔鬼顯然非常急著想殺,尤其是看到他手腳上的鐵鏈更興奮了,恨不得現在就撲到床上親死他。
他也確實這麽做了。
柳漆驚懼的看著急吼吼想解他衣服的魔鬼,胸膛劇烈起伏著。
“你、你一來就做這個嗎?”
魔鬼愣了下:“嗯?”
柳漆氣得發抖,纖細的指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鏈子,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不解開嗎?”
魔鬼早就看到鏈子了。
其實他想說鏈子很好看,跟柳漆漂亮的手腕很相配,戴著也很好。
可看著他氣呼呼的臉,魔鬼額角跳了下,幾乎本能的低聲哄著:“抱歉,我現在就解。”
瘦削的指腹只是在鏈子上摩挲了一下,鏈子就在他可惜的目光中斷了。
正要抬頭,就聽到柳漆小聲問:“你好幾天都沒來找我,是不是早就膩了?”
他嗓音有點顫抖,可憐兮兮的,像隻被無端拋棄的小貓。
“怎麽可能!”魔鬼連忙將沒有安全感的愛人擁入懷中,嗓音沉沉地。
“只是最近沉睡的時間越來越多,其實我每次一醒來就找你了。”
難怪魔鬼總是不出現。
柳漆心中害怕又驚訝,臉上卻委委屈屈的:“什麽嘛是不是借口啊,我看你根本就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明明沒有固定的時間。”
被他這樣質問,魔鬼好脾氣的耐心解釋:“現在確實沒有固定時間,不過很快就不會這樣了。”
他聲音很認真也很肯定,像是和愛人保證一定會回家的青年:“再過幾天我們就會永遠在一起了,請再給我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