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改變心意的, ”柳漆蹙眉, “不過我越想越不放心,要不我直接搬出去住吧,等過了這幾天的風頭就回來,以免不小心傷到你。”
柏見禮臉色倏然冷了。
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下頜線緊繃著, 就這麽不說話的看著他,無形的壓迫感讓人喘不過氣來。
柳漆死死克制住想要後退的念頭, 睜大眼睛和他對視。
然而桃花眼很快就不爭氣的躲開了。
真的好嚇人, 他以前怎麽沒發現柏見禮冷臉那麽恐怖, 好像下一秒就要衝過來殺死他。
倒是柏見禮盯了他一會,忽然走過來抱緊柳漆:“比起搬出去住,還是把你鎖到床上比較好。”
他慢條斯理的描述著,那麽溫柔的語氣,卻像極了惡魔的呢喃。
“手腳都扣上漂亮的鎖鏈,就算中邪也解不開,我可以喂你吃飯,替你換衣服,給你洗澡,肯定會竭盡全力照顧你。”
“親愛的,你願意嗎?”
他衣衫半褪,玉白的鎖骨還貼在柳漆臉上,這話像極了小情侶的趣味,可他摟著柳漆細腰的力度那麽大,大到手臂青筋暴起,好像下一刻就要把他扭斷。
被一位充滿侵略性的男人湊在耳邊說這種話,柳漆已經害怕的快暈過去了。
雪白的臉蛋沒有絲毫血色,他太怕柏見禮真的動手了,連忙搖頭:“算了。”
然而柏見禮沒放開他,只是自顧自的問:“你喜歡什麽樣式的鎖鏈?”
柳漆懵懵地從他懷裡抬頭,發絲都亂翹著,震驚道:“你、你還真要鎖啊。”
柏見禮搖頭:“開個玩笑。”
然而他即便否認,目光也一直在柳漆手腕腳腕上滑動,看得柳漆快炸毛了。
出逃計劃徹底失敗。
當晚,柳漆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燭光將他細軟的發梢染成淡金,皮膚蒼白到有些剔透,像個漂亮的玻璃玩偶,很適合放在掌心慢慢把玩。
他不敢面對柏見禮的臉躺著,可更不敢背對著柏見禮睡覺,隻好仰面躺在床上,被褥下的呼吸有些亂。
而柏見禮……正側躺在柳漆身邊,蒼白的手腕撐著頭,一眼不錯地盯著他。
那雙漆黑的眼睛以前看覺得很深邃迷人,此刻卻如同深不見底的黑湖,極深的水面下醞釀著可怖的危險。
救命。
柳漆被褥下的身體緊繃,余光看到那雙眼睛一直在上上下下仔細瞧他,從側臉滑到脖頸,再到被遮住的胸膛,最後在下面停留了許久。
柳漆被看的渾身不自在。
柏見禮不會還惦記著鎖他吧。
終於在被不知道多少次掃過後,他忍不住轉頭看向柏見禮,說出口的話卻又軟又慫。
“這、這麽晚了,你不睡覺嗎?”
“不睡,盯著你,”柏見禮笑了笑,開玩笑道:“以免你突然起來殺我。”
柳漆體會到了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柏見禮好可惡,明知道根本沒有中邪這回事,都是那些人的借口罷了,偏偏還拿來大做文章。
柳漆閉了閉眼,強忍著害怕,伸出一隻軟白的手捂住柏見禮眼睛。
他掌心的肉很嫩,柏見禮長睫輕輕扇動,弄得他非常癢。
柳漆誒呀了一聲,指尖忍不住蜷縮,隨後按著他冷硬的肩膀往下躺。
“睡吧睡吧,好困了。”
原本只是試探,誰知柏見禮這會好像真的沒有殺意,很配合的任由柳漆把他塞進被窩裡,也閉上眼睛了,乍一看脾氣好的不得了。
這下換成柳漆撐著下巴盯著他,只要他一睜眼就捂住。
呼,終於放心了一點。
到最後柳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凌晨三點整,系統準時叫他起床。
大半夜起床真的很難受,尤其柳漆昨晚還沒睡好,腦袋都是木的。
他眼睛困頓著睜開,下意識轉頭看向身邊,空空如也。
柏見禮果然又出去了。
柳漆這次沒有絲毫猶豫,抓緊時間打開門小跑出去。
百年前的柏家絕對有很多線索,他要抓住機會,已經不剩幾天了。
此刻外面恢復了當年的繁榮,可惜偌大的柏家看不到其他人影,空落落的有點恐怖。
柳漆紅唇緊抿著,直奔目的地而去,他早就想好了,這次他要去柏家祠堂。
祠堂承載著一個家族的過往,裡面應該會有線索。
一路上他都非常緊張,好不容易到了門口,柳漆微微錯愕。
如今的柏家那麽落魄,祠堂和靈堂都修得及其華麗,沒想到百年前繁榮的柏家反而沒那麽重視這裡,挺大氣精簡的。
是不是後世得罪先祖了?
柳漆思忖著往裡走,祠堂並不像靈堂那樣恐怖,此刻裡面燭光大盛,貢品豐富,整體很威嚴,為他驅散了不少緊張。
找東西前他下意識回頭,祠堂裡面很安寧,外面卻沉積著濃稠的黑暗,什麽都看不到,又仿佛什麽都有。
柳漆心臟高高懸起,百年前這裡一定發生了大事,甚至就是此刻正在發生,安靜只是表面罷了,否則也不會一遍遍穿越回這個時間節點。
一定要盡快。
他暗暗給自己鼓勁,迅速尋找可疑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