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漆不敢再留下了,心念一動想逃跑,卻愕然的發現被他抓著時連鬼發都無法催動。
原來鬼發也有催動條件嗎?
最大的依仗忽然沒有了,柳漆強撐著的勇氣徹底散了,害怕的眼尾都紅了,嗚嗚搖頭。
見他拒絕男人也不惱,英挺的鼻梁輕蹭柳漆額發,低聲誘哄:“漆漆,那你脫給我看好不好?我保證不碰你。”
他呼吸急促,渾身滾燙的嚇人,像是再也忍耐不下去。
好像已經發病了。
柳漆現在隻想先從他懷裡出來再說,嗚咽著點頭,隨後身體忽然一輕,被男人抄起腿彎橫抱到床上。
朦朧的陽光透過紗簾照下來,大床上嬌小的美貌少年跌坐著,細軟發絲胡亂地翹起來,臉蛋靡麗漂亮,柔柔弱弱分外可欺。
他淚眼朦朧地仰頭看向床邊高大的男人,哭得鼻尖眼尾都紅紅的,脆弱到仿佛一碰就碎。
為什麽,即便被放開了還是不能催動鬼發。
他究竟是什麽人?
柳漆心中升起了無論如何都無法對抗的恐懼感,比面對顧嗣容的時候更加絕望。
他該怎麽辦?柳漆慌亂極了,蜷縮在床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即便能催動鬼發他也只是小鬼,對付人還行,倘若前男友不是人呢?如果他真是神性生物,那自己無法催動鬼發也正常。
可前男友剛才又說他不是,究竟有沒有在說謊?
柳漆思緒亂成一團,耳畔充斥著耳鳴般的噪音,他不敢拿性命去賭,如果失敗了肯定會死。
唯一的方法好像就是聽從他的命令了。
柳漆嗓音怯怯地,指尖不停揪著床單,糾結到渾身都不自在極了。
“如果我脫了,你真的會告訴我日記主人是誰嗎?”
男人點頭。
此刻的他沒有絲毫病弱之感,純黑色中山裝被寬肩撐起,修長有力的手臂撐在床頭,整個人像一頭即將狩獵的鷹。
他斂眉專注的看著柳漆,認真道:“我會。”
柳漆稍微信了他一點。
指尖一點一點挪到衣擺,柳漆緊緊攥著,羞窘到渾身都紅透了。
被那樣的眼神死死注視,他簡直坐立難安,怎麽也沒法掀起衣服。
“你、你能先出去嗎?”柳漆難堪的別開視線,耳根都紅透了,“能等我脫完了再進來嗎?求你了。”
柳漆無助的祈求著,看起來馬上就要哭出來。
這副模樣實在讓人心疼,男人定定看了他好半晌,撐在牆邊的指骨微曲,手背脈絡逐漸繃緊。
“算了,給你一分鍾。”
他轉身離開,嗓音似笑非笑:“不要逃跑。”
酒店門在眼前關閉的一刹那,柳漆周遭的壓製瞬間消失了。
久違的力量充斥全身,柳漆立刻激動極了,根本顧不上是不是陷阱,立刻催動鬼發消失在原地。
眨眼間他出現在餐廳內,此刻這邊人山人海,大家為了搶奪蔬菜混亂的可怕。
柳漆淹沒在人堆裡,有種劫後余生的感覺。
終於出來了。
他下意識回頭,身後沒有追出來的動靜,可柳漆還是不能放心,男人能直接壓製他的鬼發,很有可能會追上他。
柳漆心急如焚,趕快給小醜發去微信:“我暫時沒事,你盡快比對日記字跡。”
小醜秒回:“好!”
隨後他沒敢在這裡多停留,也沒帶著那恐怖的敵人去找小醜,而是不停動用能力在遊輪各處跳躍。
期間他都是找的空曠地帶,每次隻待幾秒,同時不斷思索。
劇烈的傳輸讓柳漆大腦異常清醒,終於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雖然前男友身上有各種疑點,仿佛就是神性生物一樣,可柳漆沒忘了,當初是他讓男人去的那間酒店啊,這根本不是副本原定情節。
正常來講輪回者發現了時間上的線索,到達這間酒店確實也能找到日記本,但不會遇到前男友。
那麽就算調查酒店入住信息,或許也不會查到任何入住消息。
柳漆定了定神,努力拋開前男友這個干擾選項,設想自己在無人的房間內拿到了日記本該怎麽分析?
他忽然想到,神性生物想要獻祭整個遊輪上的人,三點所有人都會死……其中包括神性生物自己嗎?
他只是有神性而已,說到底也只是人類身軀,究竟是怎麽控制那麽多人瘋狂自殺的?
柳漆感覺這裡說不通,他現在也太強了。
除非……神性生物其實已經死了,徹底化為所謂的神靈。
甚至上遊輪時應該是活著的,必須死在遊輪上,死在海中才行。
腦海中仿佛有轟隆巨響,柳漆心中一凜,立刻來到他第一次被輪回者關入的冷庫中。
冰冷的漆黑包裹住他,柳漆打開手機手電筒,微弱的燈光照清了眼前密密麻麻疊在一起的棺材。
他顧不上這些,立刻將手電筒向下照,找到了記憶中裝著顧少爺屍體的那座,控制著棺材蓋打開。
裡面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柳漆心跳如擂,又在冷庫裡仔細照了一邊,黑察的屍體也不在裡面。
他恍然大悟。
難怪顧少爺在眾目睽睽下死的那麽淒慘,而且第一輪只有他自己死亡,原來這些都是他計劃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