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文火慢燉,讓他忍不住渾身戰栗,陷入兩難。
晏清昀不得不低聲求他,攥著床單的手卻被一點點掰開、扣緊,連眼睛也逐漸發紅。
這般姿態,與江眠預料得頗為吻合。他惡劣地勾著唇,任由眼前人輕顫著近乎崩潰。
看來他老婆無論在哪個世界,身上弱點都差不離。
而這個世界的他,在某些方面還更為敏感——晏清昀最受不了被溫柔又殘忍地對待。
江眠悄悄記下來,俯身輕吻著他濡濕的臉。
可惜老婆還有一個成日需要拋頭露面的太子身份,不能輕易將紅印弄在顯眼之處。
但在那長袖長擺的冠服之下,自然就隨他心意了。
*
琉璃燈中的燭火輕晃,床簾被拉開了一半。
晏清昀很安靜,伏在枕邊,久久沒有說話。
他沒想到,自己竟會又一次崩潰。
分明沒有感到太多疼痛,可卻還是幾乎無法承受地想要逃離……他的太子妃,不愧是妖物。
江眠靠在床頭,抬手撫摸著太子難得披散而下的黑發,彎起唇角:“滿意嗎?”
晏清昀緩緩呼了一口氣:“……嗯。”
“以後還要不要?”
“要。”
雖然會在某些時刻感到無比後悔,但晏清昀依然是想要的。
“好乖。”
江眠覆在他耳邊輕聲說著,讓他不禁又渾身顫了顫。
浴池中的水溫適宜,似乎是劉姑姑早就吩咐了下去。
晏清昀闔眼休息了許久,卻發現自己的指尖仍在輕顫,被江眠牽起來輕輕摩挲,才稍好了一些。
他看著江眠神色慵懶地靠在池邊,眼帶笑意,忽然記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於是晏清昀定了定神,問道:“這次沒有尾巴嗎?”
可江眠就像是早有預料一般,笑眯眯地歪著腦袋:“趁你一時沒留意,我已經悄悄把它收回去了。”
“眠眠。”晏清昀低低喚了一句。
他眼尾還有些紅,透著池中升起的水霧,看上去可委屈了。
“不給摸。”
晏清昀低落地垂下眼:“眠眠把孤渾身上下都了解得透徹,卻不願……”
“好好好,下次一定。”
江眠趕緊彎著眸子按住了他的唇。
真是受不了,老婆怎麽比他還會裝可憐。
*
自從晏之瑾前來拜訪後,江眠才陸陸續續從這位小朋友和宮女們口中知道,宮中幾位小皇子和公主都很可愛單純,特別崇拜晏清昀,卻又怕他怕得要命。
但江眠的存在,已經極大消減了小孩子天生對威脅的敏銳感。
晏之瑾甚至還悄悄說過,希望皇嫂早日給他生一個小侄子,這樣就有更多小夥伴可以一起玩了。
彼時江眠險些聽得從椅子上掉下來,啞然失笑著敷衍了過去。
即便真的能生,他也不認為自己和晏清昀會成為稱職的父母。
因為孩子需要長久、穩定而健康的愛。
快穿局願意要孩子的情侶也不多,因為穿行在小世界中完成任務,雖然總會收獲新鮮的經歷,卻同樣是一份無比漫長的工作。
讓一個獨立的生命,陷入與他們一般近乎永恆的輪回當中,卻不能提前問孩子是否願意,實在是太過不負責任。
更何況,江眠能把自己照顧好都不錯了。
他的心態早已崩壞過許多次,能夠像如今這樣慢悠悠地去做任務,已經是努力過後的結果。
相比起來,晏清昀倒是比他穩定許多。
即便夜裡被弄得幾近崩潰,第二日卻依然可以神色如常地準點起床。
如今“婚假”已過,除去休憩日,晏清昀每天都要遵循著父皇的旨意上朝觀政。
最大的問題在於,江眠最近非常容易被吵醒。
他盡可能輕手輕腳,但往往等到晏清昀束好腰封一轉頭,還是會冷不丁對上一個幽怨而困倦的眼神……
至於分房睡?別說江眠不願意,就連晏清昀也片刻都不會情願。
他最近還在暗中等著江眠一不小心露出狐狸尾巴呢,可惜一直都沒有成功。
看來,只有在某些特定的契機之下才能做到。
為此晏清昀嘗試過幾種方法,可惜江眠早已看透了他的目的,就是不中他的套。
因為自從知道晏清昀對這尾巴如此在意,江眠隻覺得特別好笑,反而成日想要看他著急。
這人難不成還有特別喜歡毛絨絨的隱藏屬性?
*
雖然和晏清昀“鬥智鬥勇”很有意思,偶爾揉一揉小皇子們肉乎乎的臉也很是愜意,但當江眠睡得足夠飽之後,他也漸漸意識到了,生活在皇宮之中是真的相當無聊。
日子轉冷,離冬至愈發近了,現在他還能做什麽呢?
江眠重新翻開原文,發現夏國的古琴獨具盛譽,於是他饒有興趣地跟晏清昀提了一嘴,卻被晏清昀那雙深黑眸子委屈地盯了許久。
他這才反應過來,好像,夏國歷代皇帝們都有寵幸琴師的癖好,喜歡到納入后宮都不是什麽罕見之事。
但沒等江眠說些什麽,晏清昀就幽幽道:“這樣如何,孤會嚴令前來東宮的琴師,必須衣著素淡,以薄巾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