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學著一點一點放松警惕,逐漸沉溺在溫柔的親吻與帶著笑意的漂亮眼瞳裡。
但江眠卻開始覆在他耳邊輕輕吹氣。
還故意慢條斯理地問了些破廉恥的話,逼著他回應。
一句一句,仔細回應。
耳尖滾燙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晏清昀忍不住咬緊了唇,幾乎發不出像樣的聲音。
他艱難地偏過臉調整呼吸,方要開口,就被再一次捂住了嘴。
江眠果然還是那個江眠。
過後,晏清昀失神了許久。
他腦袋嗡嗡響著,呼吸未平,正想閉目休息,余光卻驟然瞟到了一抹一閃而過的紅光。
分明指尖仍在輕顫,晏清昀還是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與江眠對視。
而江眠輕輕笑了一聲,慢條斯理將蓋在身上的被褥掀開。
蓬松而富有光澤的紅尾巴映入眼簾,讓晏清昀情不自禁靠得近了些,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上去。
可它卻擺了擺,避開晏清昀的撫摸,主動從他手背上掃過,帶來一陣柔軟的癢意。
晏清昀呼吸一頓,不由得用了更多力氣,將毛絨絨的尾巴從根兒一直捋到最末端,再返回來重新捋了好幾次。
那絨毛比他想象中更為厚實,幾乎無法一手握住,卻有著讓人極為戀戀不舍的觸感。
晏清昀摸得有點上癮,可沒過一炷香,他就被江眠猛地翻身按回了枕頭上。
江眠臉色酡紅,呼吸也不太穩定,直勾勾盯著他不說話。
“抱歉……”晏清昀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沉默良久,江眠才低聲道:“嗯,我們再來一次吧?”
他看起來似乎就快瀕臨失控。
一時間,晏清昀竟有些後悔。
但反抗無效。
紅著臉的江眠,也比以往用了更多的力氣。
第二日,晏清昀甚至沒能去上朝。
狐狸尾巴摸不得。
*
在王太醫顫顫巍巍地被召來東宮好幾次之後,晏清昀的體力終於恢復如初。
雖然江眠早就像沒事人一樣,變回了他軟綿綿的太子妃,但他最近都不敢再提任何與狐狸有關的話題。
因為有那麽幾天,晏清昀甚至連筷子都拿不穩……
而轉眼間就到了準備出宮的日子。
江眠興致勃勃地換上了較為“樸素”的衣裳,戴好遮了半張臉的面紗,獨留那點淚痣露在外面,活脫脫就是一個被嬌生慣養的漂亮富家哥兒。
晏清昀也是如此,他特意選了和江眠配色相近的常服,掛了一塊低調卻能證明身份的和田玉佩。
“我們好配啊,可惜這銅鏡照不清楚。”江眠遺憾地說著,順便悄悄讓系統幫他拍照留念。
小宮女在幫江眠整理發尾,抬頭笑道:“您和殿下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聞言,江眠挽住了晏清昀的胳膊,假裝嬌羞地貼在他身上:“貧嘴。”
晏清昀看似不動聲色,卻在臨走前給小宮女翻了兩倍的月例銀子。
意思很明確:再多誇點。
馬車一路暢通無阻,緩緩駛出紫禁城門。
徐公公負責扮演管家,穿了一棕色袍子坐在車廂內,而車外裝成馬夫的兩名護衛,刻意表現得神態囂張,簡直就是活靈活現的富家小廝。
顯然,晏清昀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偽裝身份出宮了,大家都很有經驗。
夏國繁華富饒,如今京城更是甚為熱鬧,車水馬龍如川流不息。
馬路皆是由結實的石板鋪製,寬敞平整、不生雜草,路邊甚至已經有了公共廁所的存在。
似乎是為明年春闈做準備,大大小小的書鋪裡現在就已經擠滿了人。
聽消息靈通的徐公公說,今日還有一位精通心學的先生開場講學,無需束脩,那地方更是被人山人海圍得水泄不通。
長居於京城的書生們大多出身名門世家,少了一份清貧磋磨,向學之心也同樣不落於人後。
他們最大的缺點,或許就是格外喜歡出沒在各大風雅酒樓,甚至也幻想著憑借才華一舉奪得清倌的歡心。
尤其是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慶雅閣。
江眠一邊饒有興趣地聽著,一邊掀著簾子不斷朝窗外看,直到馬車穩穩當當地轉了一個彎,他開始逐漸聞到了食物的香氣。
熱乎乎的豆腐腦,現做現賣的醬餅小攤,香氣馥鬱的鹵肉店,還有堆滿蒸籠的包子鋪……簡直就是美食一條街!
江眠不由得感到一陣饞意。
而當他一直看著窗外,晏清昀卻在一直看著他。稍微使了個眼神,徐公公就轉身掀開馬車前窗,讓護衛去買幾籠富有盛名的李記灌湯包回來。
為了太子的安危,試毒也同樣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護衛自己先吃了一個灌湯包,那張臉雖然表面上古井無波,但眼睛還是微不可察地亮了一下。
江眠迫不及待地接過包子,稍微吹了吹氣後便輕輕咬下,皮薄餡厚,香濃而微燙的湯汁在口中飛速彌漫。
“好吃!天冷了,吃什麽都好香。”江眠滿足地眯起眼睛。
晏清昀口腹之欲向來不盛,但看到江眠一臉享受,他竟也有些想要嘗試……然後,他就被狠狠燙到了舌尖。
“眠眠,你吃那麽快,不覺得燙麽?”晏清昀接過徐公公遞來的茶盞喝了一口,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