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說一句話,就會向前多走一步。
晏行秋根本抵抗不住這樣的對話,眼前晃過了一片白皙漂亮的鎖骨。他還來不及收回的那些擔憂怒氣,與莫名其妙的愧疚和羞意混在一起,臉上迅速變得滾燙。
他已經背靠著牆壁,按住門把手,偏過腦袋,聲音一陣發顫:“好好,我不問了,我……”
耳邊迅速傳來落荒而逃般的關門聲。
江眠站在原地許久,回味著雄蟲臉上浮現的各色表情,終於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這已經是第二次脫衣服了吧,怎麽他還是跑了?
晏行秋真的太有教養又太純情,居然都不願意認真欺負自己一下。
這怎麽能行。
“唔,下次要抓著他,不許他再跑了。”
*
晏行秋坐在檢測室門外,默默等著側臉的熱度緩慢消退。
他知道體檢報告不會作假,可今天江眠的表現也很真實,而且就在他眼前切實地發生了……這讓他在面對江眠時,態度無法變得更加強硬。
他也害怕自己一不小心觸碰到江眠不願意提及的陰影。
既然江眠不想說,那就先好好治療吧。全帝國最優秀的醫生聚在一起,總有辦法讓江眠的身體不再如此虛弱。
除此之外,他晏行秋還能做些什麽呢?
只要江眠調笑他一下,他的心臟就開始七上八下……真是,節節敗退。
半個小時後,江眠裹著一條巨大的浴巾走了出來。
他頭髮還有些濕潤,柔軟地垂在臉側,看上去愈發無害。
晏行秋立刻迎了上去,不自覺伸手扶住江眠的腰:“感覺還好嗎?”
“累了,要抱。”他將腦袋搭在晏行秋的肩頭,小聲道。
在治療艙裡休息,像是睡了漫長又溫暖的一覺,感覺連靈魂也被徹底洗滌了一遍,手腳都軟得快要動不了。
“好。”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晏行秋抱人的動作已經變得相當熟練。
他把江眠抱回了側臥,穩穩當當地安放在床上,正要給他蓋被子。
江眠卻忽然出聲:“雄主,我下面什麽都沒穿。”
“……”晏行秋手上頓了頓,將被子裹得更緊了一些。
“雄主,你不想看看嗎?”
他聲音很輕,目光清澈,像是毫不明白這句話的威力。
晏行秋閉了閉眼,扭過頭揉著微紅的耳尖,投降道:“今天是我凶了你,以後我不這樣了,我保證,好不好?”
“好。”江眠滿意地彎起唇角,暫且沒有再繼續欺負晏行秋。
只不過,連這點程度都承受不了,等到以後坦誠相見了……他又該如何是好呢?江眠非常期待。
晏行秋自以為逃過一劫,還悄悄松了口氣。
他絕口不提關於身體異常的問題,拿著浴巾輕輕擦拭江眠濕潤的頭髮,聊起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經過這一次襲擊,或許他們都對彼此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
最讓江眠印象深刻的,是晏行秋扣下扳機時的精準和堅定。
他甚至還沒有用出精神力,光看作戰能力和反應速度,就足以在不懷好意的雌蟲面前自保。
至少相比起帝國普通雄蟲的戰鬥力而言,晏行秋已經非常強大,而且他並不忌諱見血……看向屍體時的表情非常淡定。
怪不得能成為主角攻稱帝路上的boss之一。
江眠在被子裡艱難翻了個身,好奇問道:“你們皇子都要經歷這種訓練嗎?”
“是的,從小就要,”晏行秋放下浴巾,淡淡地笑了笑,“我練得比較勤快。”
“那大皇子呢?他被刺殺時沒有帶槍麽?”
“他當然帶了。”晏行秋沉默半晌,意味深長道。
聞言,江眠抬眸看了晏行秋一眼:“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但我覺得很奇怪。”
明明可以輕松自保,居然還會在醫院裡躺那麽多天。在原文劇情中,他正是借著這段空閑時間悄悄溜去散心,然後遇到主角受……很明顯,大皇子受的傷,其實根本沒有官方所宣稱的那樣嚴重。
可他卻還是一直在“接受治療”,簡簡單單就挑動起帝國公民的怒火,順理成章把江家徹底毀滅。
“你想得沒錯,他最近確實很奇怪。”晏行秋並不打算在江眠面前掩飾自己的懷疑。
“殿下,你不認為我是在為江家開脫麽?”
“當然不會,江眠,我認為你對這個家族毫無感情。”晏行秋揉了揉他的腦袋,“你知道嗎?有些時候,雄蟲的直覺會變得很準。”
“好吧,我承認,”江眠歪著頭,在晏行秋的掌心蹭了蹭,“但我依然懷疑這場刺殺的真實性。”
江眠知道,江家絕對不是純然無辜的存在。
單單是開采礦區的惡劣環境,就已經如此不堪入目,更不用提江家其他的權勢和財富,究竟是如何累積起來的……在江家,像原主這種安安靜靜呆在家裡的內向雌蟲,才是真正突兀的格格不入者。
但帝國的軍事力量絕對強大也無比集中,江家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與其抗衡。他們只會悶聲壓榨底層公民的勞動力,怎麽可能突發奇想要去刺殺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