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說,我們這算不算是在深夜約會?”
晏臨沉默片刻:“江眠,還是要小心點。”
其實周圍的景物已經有所重複,但江眠並不在意。
“我不管,這就是約會,”他用臉蹭了蹭晏臨暖融融的後背,“如果有投影儀就好了,在公墓看電影也很有意思。”
“……好,這就是約會。”
江眠說什麽就是什麽。
不知道在摩托車上貼貼了多久,眼前的景色終於發生改變。
一具純黑的棺材驀然橫在他們車前。
江眠翻身下車,調整了一下攝像機的位置,和晏臨一起將棺材蓋子直接掀開。這就是打擾他們約會的下場!
棺材裡面躺了一具無首骷髏,安葬得有點寒酸。
光禿禿的棺材板上,除了襯布以外空無一物,唯獨骷髏懷中抱著江眠曾經提到的□□。
“頭呢?”江眠歪了歪腦袋。
“不知道,可能在李導他們那裡,”晏臨直接伸手掰開骷髏的手臂,把□□遞給江眠,“這是假的,但人皮是真的。”
“……晏臨,為什麽你會知道這種事。”江眠挑眉問道。
晏臨稍稍猶豫了半晌,誠實回答:“我在叛逆期時曾經想去學醫,自學過不少相關課程。”
“哇,原來你也有叛逆期,為什麽為什麽?”
“因為我當年懷疑自己不是人。”晏臨說著頓了頓,半點也不想再談這個話題。
更何況,當外科醫生比起當公司總裁,猝死率誰高誰低還真不一定。
江眠忍不住笑,在靜謐的墓園裡格外突兀,直到晏臨紅著耳尖把他按住親了一口,才肯罷休。
晏臨抿著唇拿出對講機,呼叫節目組:“聽得到嗎?你們能不能看到我在哪個位置?”
而節目組好像還沒有發現又出了怪事,對講機那頭的人,頗為矯揉造作地捏起嗓子:“恭喜你,充滿好奇心的見習守墓人,你已成功抵達神秘公墓的中心點,離真相更近了一步。”
晏臨無語地關上了對講機。
與此同時,江眠把重量極輕的人造骨頭拆成無數個小節,正要用棺材裡的那塊襯布打包好,卻忽然停住動作。
“晏臨,快過來看。”
被襯布所遮蓋的木板上,居然用不明紅色液體畫著一個六芒星陣。
這液體尚未乾涸,仔細一聞,似乎有若隱若現的鐵鏽味。
“這是真的,不要碰它。”晏臨面色嚴肅起來,眉心緊蹙。
“沒事,我可以碰的。”江眠安撫著軟聲說,但還是轉身去路邊撿了一片比較大的樹葉。
想要解決一個奇怪的六芒星陣,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就是直接把它給抹乾淨。
可當江眠拿著樹葉向六芒星陣靠近,這片葉子忽然自己發生了變化,邊邊角角肉眼可見地變得鋒利如鐵。
“唔,好陰險,可惜這樣也傷不到我。”江眠彎起唇角,用力捏了捏。
“啪唧”一聲,堅硬的樹葉瞬間被他揉成了紙團的形狀,血糊糊的六芒星陣也被迅速擦得亂七八糟,再也沒有任何效力。
墓園中的壓抑氛圍似乎即刻減輕了一些。
非常安靜平和,讓人心中舒適,至少對於晏臨來說是如此。
“我們這樣好像作弊哦。”江眠把再次變回柔軟的葉子隨手扔了,相當熟練地把玩著□□,將兩顆銀子彈一起裝好。
而晏臨淡定地將那包骨頭放進摩托車後尾箱:“回去吧,不要隨便玩槍,很危險。”
“討厭,我槍法很好的。”江眠把□□挎在肩頭,再次環住他的腰,輕輕哼了一聲。
“那也不行。”
“哦。”
也不知道曾經是誰買了一房間的能源槍激光炮,而且還要偷偷抱著睡覺……
回到小木屋時,寧棠已經被接走了,房間裡彌漫著花露水的氣味。被這種現代製品包圍的感覺,似乎讓他們稍稍感到安心。
路年和賀星銘研究完了那本日記,從頭到尾都在講守墓人意外發現了一個成長中的惡魔,並且試圖將這件事情上報給教堂,但不知為何寫到日記後期,他的筆觸愈發瘋狂絕望,最終決定自己想辦法將惡魔殺死。
日記裡每次提到惡魔身份的地方,都被濃厚的墨水刻意染得烏黑,無法提取任何有效信息。
他們本來還覺得一無所獲,但路年細心地重新看過幾遍之後,在日記本的硬紙封皮下發現了奇怪的夾層。他真的非常擅長尋找這種暗處線索。
撕開夾層,裡面有一張用鋼筆粗暴畫製又多次修改的手繪圖。
江眠仔細研究了半天,才敢肯定:“這應該是懺悔室,和神父懺悔時用的那種小房間。”
“那我們現在去教堂?”
“宜早不宜遲,走吧。”
他們打著手電筒向教堂走去,途徑那棵恢復如常的枯樹,再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教堂相當外部相當破落,雙開大門布滿灰塵,幾扇破損的窗戶也無人補修。唯一看得出本地人曾經靠近的痕跡,還是外邊樹梢上掛著的兩面彩虹旗。
“為什麽門已經被打開了?”賀星銘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