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知道,余老師不會游泳。”
言下之意,就是指責秦裕不該弄翻這輛充氣小船。
秦裕狼狽地爬上了岸,冷笑一聲,“你也幫著他說話?我剛剛腿抽筋了,差點溺死,沒有一個人管我的死活,你知道嗎?”
“也許你應該反思一下,為什麽沒有人管你的死活。”
商晝是知道秦裕的性格的,畢竟從小就認識。這家夥認識沈芒後就跟著了魔一樣,全副身心都放在對方身上,不擇手段地想要獲得沈芒的歡心。
過猶不及的道理,秦裕似乎半點都不明白。
“你覺得我用得著你們管嗎?”
秦裕神色複雜地瞥了對面一眼,勉強站起身,一瘸一拐地離開了泳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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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弦睜開眼睛,就見三雙眼睛正關切地盯著他。
“余老師,你可算沒事了,剛才嚇我一跳,都怪我,明知道你不會水,還讓你坐在那艘充氣小船上。”
藍奇說著說著,眼眶竟紅了。
“跟你沒關系,是我自己想坐的。”
余弦笑了笑,伸手摸了把藍奇的銀發,“都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啊?”
藍奇也覺得有些丟臉,畢竟偶像還在旁邊呢。他眨了眨眼,努力把眼淚憋回去,“余老師,我先扶你回屋休息吧。”
余弦點點頭,在兩人的攙扶下回了房間。導演組從攝像頭裡看到了泳池的變故,嚇得不輕,派了兩個醫生過來,給余弦和秦裕做檢查。
余弦落水後很快就被救起,除了嗆了點水外,並沒什麽事。只是藍奇還是不放心,他洗澡的時候也在浴室外等著,生怕他又出什麽意外。
“余老師,趕緊擦頭髮,別感冒了。”見余弦從浴室出來,藍奇立刻將乾毛巾遞給他。
“謝謝。”余弦接過毛巾,在濕發上擦了擦。這期間,藍奇的目光一直盯著他,也不知在看什麽。
“余老師,我發現你不戴眼鏡的時候,好看多了。”藍奇自覺沒什麽文化,誇人也只會用好看兩個字。
從見到余弦的第一眼起,藍奇就覺得他的氣質很獨特,只是余弦總是習慣性地隱藏自己,五官也不肯全露出來,這會兒他摘了眼鏡,他看到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那種驚豔的感覺越發強烈。
被藍奇一提醒,余弦才想起自己的眼鏡好像掉進游泳池了。他無意識摸了摸鼻梁,正發愁該怎麽把眼鏡找回來,房門忽然被敲響。
“誰啊?”藍奇前去開門。
看到站在門外渾身濕漉漉的青年,藍奇一愣,“偶像,你沒換衣服嗎?”
“剛下了泳池一趟。”
灰色T恤緊緊貼在沈芒修長的身軀上,他將額前浸濕的劉海往後撥去,露出光潔的額頭,目光卻是專注地看著余弦。
“找到了這個。”
他手心攤開,上面正是余弦的黑框眼鏡。
所以,剛才沈芒又去了一趟泳池幫他撈眼鏡?
看著渾身濕透的青年,余弦胸口好像被什麽撞了一下,他接過那副眼鏡,垂下眼睫,輕聲道,“謝謝。”
“有一邊鏡架好像折了,你戴著不舒服的話,可以出去換一副。”
“沒事,我用東西補一下就好了。”
藍奇左看看右看看,忽然覺得自己站在房間裡好像有些多余。
當時看到沈芒坐在泳池邊拿小風扇幫余弦扇風的時候,他心底就有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他偶像好像格外關注余弦,後來余老師落水,沈芒也是第一個跳下去,比他還快……
要不,他還是先把空間讓給這兩個人?
“余老師,偶像,你們先聊,我去看看秦裕怎麽樣了。”藍奇樂呵呵道。
只是提到秦裕這個名字的時候,格外咬牙切齒。要不是秦裕非要去扒充氣小船,余老師也不會落水,都怪那個混蛋!
藍奇一走,房間裡頓時變得無比安靜。
余弦把擦了頭髮的毛巾和眼鏡放下,拿了角落的沙發椅過來。
“嗯……要不你坐吧,今天麻煩你了。”
沈芒看了他一眼,在椅子上坐下。
臥室裡只有這一把椅子,沈芒坐了,余弦就只能坐在床邊。他頭髮隻擦了一半,髮根還在往下滴水,然而他腦海裡想的都是怎麽確認沈芒之前去倉庫救他的事,渾然不覺身上的T恤領口都打濕了。
“余老師,你最好還是先吹下頭髮。”
一隻修長白皙的手伸過來,輕觸了下他濕潤的發梢。余弦腦子裡在想事,等那張俊美精致的臉到了近前,才猛地察覺。
“我……我馬上就吹。”他跟被什麽燙到屁股似的,連忙從床沿站起身。
沈芒輕笑了聲,“臥室裡沒有攝像頭,余老師,你不用這麽拘束。何況,這是你的房間。”
也是。
沒有攝像頭,兩個人也沒有帶麥,他緊張兮兮地幹什麽。
余弦自認為還算是一個比較冷靜沉著的人,可每次在沈芒面前,莫名就開始手足無措。大概是因為他們有過那麽一層關系,他不知是心虛還是怎麽樣,總是有些畏懼眼前過分俊美的青年。
“之前在倉庫的事,我聽顧星說……是你的保鏢救了我。”
想了想,余弦還是決定把心底的疑惑問出來。
“可後來,顧星又說你告訴他那是一場誤會,所以……當時救我的人其實是你,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