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弦沒有戀愛經驗,但他沒吃過豬肉,至少也見過豬跑,剛才沈芒那個眼神,分明不是隻想幫他弄掉睫毛那麽簡單。
沒參加這個節目前,他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在這段戀愛綜藝裡當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可他現在越來越清醒的意識到,他已經成了局中人。
劇情並沒有像他預料的那樣發展。本該被眾人追逐,不怎麽動心動情的萬人迷主角受卻頻頻向他示好。其他嘉賓也沒有全都為沈芒著迷,孔明予甚至對自己……
余弦腦中亂糟糟的,隻覺得一切都亂套了。
此時,院子裡傳來一陣笑鬧聲,估計是導演組請的第六位嘉賓到了。余弦拋掉腦中那些不該有的念頭,不自覺加快了腳步,往院子裡走去。
“這就是我們的第六位嘉賓,賀楓橋賀先生,他是從澳大利亞連夜趕回來的。”
難得有導演親自介紹嘉賓的時候,可見最後一位嘉賓的分量之重。
余弦繞過花壇,走到院子裡,看清了這位嘉賓的正臉。
高大的男人站在一輛黑色商務車旁,他身形修長挺拔,五官深刻,有些許蒼白,卻不失英俊。
袖口露出的腕表價值不菲,一看就家世不俗,估計又是哪家豪門的貴公子。
余弦視線往下,不知看到什麽,微微一愣。
導演似乎也意識到了眾人打量的視線,他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那個,給大家解釋一下,因為賀先生一年前出過一場車禍,右腿受傷,落下了病根,所以平時生活中有不方便的地方,還希望大家多多照顧。”
賀楓橋手裡拿著一根梨花木的拐杖,他等導演說完,才微微一笑,“我的腿沒什麽大礙,大家不用特意照顧我。”
藍奇是個心直口快的,他咬著自己的指甲,不放心的掃了一眼他的右腿,“那個,賀先生,你平時出行該不會要坐輪椅吧?”
賀楓橋從下了車後一直沒怎麽走動,藍奇有些擔心。
賀楓橋勾了勾嘴角,拄著拐杖走了兩步。除了右腿微跛,走路姿勢不太自然外,他上半身看起來和正常人沒有任何差別。
“如你所見,我走路是沒問題的,只要不進行劇烈的活動就行。”
沈芒進了院子,就看到一個蒼白英俊的男人被眾人圍著,看清男人的臉,他心中微微一驚。
竟然是賀家的繼承人。
在B市,唯一能和謝家的權勢相比的就是賀家了,他重生前幾乎和賀家的人沒有交集,想不到這輩子竟然會跟賀楓橋參加同一個綜藝節目。
他當然不會傻到以為賀楓橋真的是來節目裡談戀愛的,以賀家的財力和家世,賀楓橋別說瘸了一條腿了,就是癱瘓在床,也不缺爭著搶著要往他身上撲的人,可他放著自家的公司不管,為什麽要來這兒參加綜藝節目呢?
他究竟有什麽目的?
“大家別站在這了,還是先把賀先生的東西提進去吧。”
孔明予提議。
幾人幫賀楓橋把行李箱拿進了客廳,等導演組的人一走,藍奇便迫不及待地把余弦拉到了一邊,跟他說悄悄話。
“余老師,你聽說過B市的賀家嗎?”
余弦搖了搖頭。
“我跟你說吧,B市最大的製藥企業和光製藥就是賀家的。這位賀楓橋先生是和光製藥唯一的繼承人。一年前,因為一場車禍,賀楓橋先生的父親,也就是和光的董事長當場去世,賀先生雖然活了下來,但右腿落下了病根,據說鬱悶消沉了很久,想不到現在竟然會來參加綜藝節目。”
“你不去當八卦記者真是可惜了。”余弦伸手在他頭髮上揉了一下,“咱們還是別在新嘉賓背後議論他了。”
藍奇撇了撇嘴,“你看他穿的那麽好,那塊表一看就幾百萬。我這不是擔心又出一個像秦裕那樣的嗎?”
“人不可貌相,何況並不是每一個家世好的人都像秦裕那樣高傲。商老師不就很隨和嗎?”
“也是哦,那我們進去跟新嘉賓聊聊天吧。”
藍奇拽著余弦的手臂進了客廳,但讓他們意外的是,賀楓橋進了自己的臥室後就再沒有出來過,一直待在房間裡,甚至沒有單獨跟每位嘉賓打過招呼。
“看來這位賀先生不太喜歡跟人交往啊。”
商晝也住在一樓,他從賀楓橋的房間經過,似笑非笑的感歎。
說實話,他對第六位嘉賓本來還有些期待的。可一看到賀楓橋手裡拿著的那根拐杖,他是半點興趣都沒了。
看到賀楓橋緊閉的房間門,藍奇並沒有輕易放棄,他從冰箱裡拿出切好的蜜瓜,遞到余弦手上。
“余老師,要不你把這盤哈密瓜送給賀先生吧,就當我們幾個嘉賓的見面禮。”
“為什麽是我送?”余弦不解。
“你是咱們這兒唯一一個大學老師,賀先生肯定會格外尊重你的。”
雖然藍奇講的話也有些道理,但余弦總覺得哪兒有些怪怪的。剛才人多,他們沒來得及跟賀楓橋單獨打招呼,想了想,他端著那盆哈密瓜,走到賀楓橋房門前。
咚咚咚,他試探的敲了三下門。
過了一會兒,門才被打開,賀楓橋手裡沒有拿拐杖,英俊的臉上帶著一抹疲憊,站在門後。
“有事嗎?”
“賀先生,這是我們下午切的哈密瓜,新疆空運過來的,特別甜,你要不要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