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灼見宋掌櫃也是個敞亮人,便不卑不亢地朝他行了一禮。
“待我回去朝舅父交待之後,就命人來取貨,屆時會將剩下的銀子也一並付了。”容灼道。
“成。”宋掌櫃道:“一言為定。”
和宋掌櫃談完事情之後,容灼便和宋明安他們一道去了江月齋。
蘇昀挺好奇他們在做的事情,一問之下得知容灼和段崢要開始行商,當即就要入夥。
“宋明安都入夥了,你們不能不帶我啊!”蘇昀道。
“宋明安沒入夥!”段崢道:“他們可是收我們銀子的,我們與宋家只是合作。”
“我可以入夥啊!”宋明安道:“要不這批貨銀子不要了!”
“別別別。”容灼忙道:“再等等吧,等我們將事情落定之後,你們若是真想跟我們一起乾,咱們再說,眼下不著急呢。”
“那可說準了,到時候別不帶我。”蘇昀道。
容灼想了想,“眼下就有件事情,說不定你能幫上忙。”
“你說。”蘇昀道。
“你父親在朝中不是有很多朋友嗎?有沒有認識的太醫?”容灼問道。
段崢插話道:“這事兒找宴王殿下不行嗎?他肯定認識太醫。”
“咱們如今能見到他嗎?”容灼反問。
“這倒是,皇后喪事沒辦完呢,他肯定很忙。”段崢道,“那就給蘇昀個機會吧。”
“太醫還真有。”蘇昀道:“也不必找我爹,我有個遠房的表舅就在太醫院當值,你若是想見他,晚些時候我帶你去他家。”
容灼問:“不用提前打個招呼嗎?”
“不用,我們很熟的。”蘇昀道。
於是,四人用過飯之後,又一道去茶樓喝了個茶。
到了黃昏時,蘇昀便帶著容灼和段崢去了他那位遠房表舅的家裡,宋明安則先回府了。
蘇昀這位表舅姓常,年紀比蘇昀大不了多少,只是輩分大了些。
他資歷尚淺,在太醫院裡的一幫老人中實在排不上號,因此不大受重視。
但他性子倒是熱情,一聽容灼要來請教自己,還挺高興。
容灼說明了來意,將今日從宋家藥鋪裡取回來的藥粉和藥丸交給了常大夫,讓他幫著驗看一二。
常大夫接過藥粉和藥丸,先是查看了一番,又放到鼻間輕嗅,最後撚起來些許放到口中嘗了嘗。他如此將容灼帶來的藥丸和藥粉一一驗看了一番,說出的功效與實際的基本吻合。
看來宋家藥鋪不僅效率高,製作出來的藥粉和藥丸效用也沒得說。
如此容灼便放下心來,暗道將來和宋家藥鋪的合作,應該是可以持續下去的。
“常大夫,還有一事想要請教您。”容灼道。
“容小公子但說無妨。”
“我聽宋掌櫃說,我們這些成藥中,有幾種藥的藥效在製作成藥丸之後,效用就打了不少折扣,還有一種藥丸能保存的時間非常短,日子一久就容易失效。”容灼道:“可惜以他們藥鋪的法子,暫時還解決不了這些問題。但他告訴我,你們太醫院能人倍出,似乎在這些問題上,有解決的良方?”
常大夫一笑,“他這話倒是不假,太醫院沿襲了數朝,幾乎囊括了各朝最有名望的太醫,自是有不少良方。就拿你這止血的藥粉來說,若是用我們太醫院的方子加上兩味藥,保你這藥粉的效用能翻上一倍不止。”
容灼聞言眼睛一亮,但不等他開口,常大夫又道:“但我們太醫院有太醫院的規矩,恕我無法將太醫院的秘方外傳。
“規矩我懂。”容灼起身朝常大夫行了個禮:“今日多謝常大夫了。”
“小公子不必客氣。”常大夫也朝他回了一禮。
不過待將兩人送到門口時,常大夫忽然又開口叫住了容灼。
“小公子,我有一事不明白。”常大夫道:“你說你要行商,既然是行商那必然是為了掙銀子。恕我直言,你這藥粉和藥丸雖說比直接運送藥材要省不少功夫,但只怕要掙銀子並不是那麽容易的。尤其你這裡頭的大部分藥丸和藥粉都太常見,賣不上什麽價錢不說,老百姓也未必會認這東西。”
容灼朝他一笑,“我知道。”
“哦?”常大夫聞言似乎來了興致,問他:“那你這是為何?”
容灼想了想,朝他道:“常大夫行醫,是只看能掙銀子的重病,還是掙不了幾個銀子的小病也看?”
“那自然是一視同仁。”
“我行商也是如此。”容灼朝他一笑,並未再多解釋什麽,又朝他行了一禮便告辭了。
常大夫看著他的背影,琢磨了半晌他這句話,最終忍不住笑了笑。
他心想這小公子看著年紀不大,倒是挺有意思的。
當日從常大夫家離開之後,三人便各回了各家。
容灼叮囑了段崢將今日去宋家藥鋪驗貨的結果告訴段承興,不出意外次日他們就可以安排取貨了。
回到容府後,容灼又去找了一趟容慶淮,將今日去見常大夫的事情朝他說了。
容慶淮一聽他的話,便猜到了他的想法,問道:“你想從太醫院拿到製藥的方子?”
“也不是全部,只是比較關鍵的幾種。”容灼道:“爹,你說此法可行嗎?”
“太醫院的方子素來都是不外傳的,你若是托了宴王的關系硬去要,也不是要不到。可到時候人家若是不情願給你,大可以隨便弄張方子糊弄,你又看不出好壞。”容慶淮到:“而且這樣一來,也太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