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灼一手按在門板上,一顆心像是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似的。
然而不等他繼續猶豫,門忽然被從裡頭打開了。
門內,立著隻穿了寢衣的於景渡。
兩人隔著一步的距離四目相對,誰也沒有說話。
隨後,於景渡一把攬住容灼,將人拉進門內,反手關上了門。
直到被於景渡緊緊抱在懷裡的時候,容灼才有了點真實感。
明明兩個人也沒有分開太久,擔他此刻窩在於景渡懷裡,竟生出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來。
他現在算是明白那句話了:
小別勝新婚。
原來和自己喜歡的人分開,是這麽折磨人的事情啊!幸好他當初決定了要去行商,否則當真和於景渡分開那麽久,他可能真的會瘋掉。
於景渡抱了容灼好一會兒,才稍稍放開些許,湊到他唇邊親了親。不過這個吻並不帶有任何別的意味,特別溫柔,像是在訴說自己的思念一般。
隨後他抱著容灼坐到了軟塌上,讓容灼面對自己跨坐在腿上,這樣他就能好好看著對方了。
“你怎麽會在這兒?”容灼攬著他的脖頸,“我沒想到能見到你。”
“想你,就來了。”於景渡說著蹭了蹭少年的鼻尖,將額頭與他相抵。
兩人呼吸交錯,明明心中都波濤洶湧,卻都默契地沒急著做什麽,而是放任彼此去享受這份難得的溫情。
“今天我……”容灼開口,原是想朝他說商隊的事情,卻驟然想起了不久前與對方鬧的那次別扭。
那日於景渡雖然朝他道了歉,還連夜給他寫了那麽一遝“答疑解難”,但兩人事後都一直沒有機會攤開再討論過這件事。後來的那次見面,是因著於景渡的生辰,那兩日在王府中,他們連獨處的時間都少得可憐,自然沒有機會去聊這個。
念及此,容灼及時打住了話頭。
他有點擔心,怕兩人好不容易見一面,萬一又因為這個話題鬧不愉快怎麽辦?
但於景渡卻猜到了他的念頭,主動開口道:“我知道,你的商隊今日出發了。”
“你怎麽會知道?”容灼問他。
“你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於景渡說著又忍不住湊上前親他,但他的吻依舊十分克制。
直到一吻結束,他才退開些許,認真看著容灼道:“上次的事情,一直沒好好同你說清楚,也不知道你還生不生我的氣。”
容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主動親了他一下。
於景渡將人往自己身邊撈了撈,讓容灼緊貼著自己。
這個姿勢有點曖昧,容灼稍稍有些不好意思,便將腦袋埋在了他肩上。
“還生我的氣嗎?”於景渡問。
“不氣了。”
於景渡聞言在他耳朵上親了親,認真地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得很好,這話不是哄你,是認真的。容灼,在我心裡,你早就不是那個懵懂的小紈絝了。你有見地,有抱負,勇敢,聰明,柔軟又堅韌。”
容灼難得被他當面這麽誇,心裡滿足不已。
“你會支持我嗎?”容灼問他。
“會。”於景渡道:“盡管我依舊會擔心你,會不安,會害怕,但我不會阻止你,我只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容灼抬起頭看向他,目光帶著詢問。
“你的商隊需要人手,能不能用我的人?”於景渡問。
容灼一怔,有些沒大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
“我的人既能充當鏢師,又能替你運送貨物,你的夥計能做的事情,他們都能做。”於景渡道:“我保證絕不會干涉你,如果你覺得佔了我的便宜,甚至可以依著付給夥計的價錢付他們工錢。”
只有這樣,於景渡才能稍稍放心些。
他沒辦法接受容灼就那麽跟著商隊,身邊連個保護的人都沒有。
哪怕只是想想,於景渡都覺得害怕。
“當然,如果你不介意……他們的工錢就從王府的私庫裡出。”於景渡附在他耳邊道:“反正你已經答應了做我府裡的人,我的就是你的。”
容灼耳尖一紅,問道:“我什麽時候答應了?”
“涔兒都告訴我了,說你答應了。”於景渡道:“你可別想反悔。”
容灼:……
這個八皇子真的不是於景渡派來的臥底嗎?
作者有話要說:
八皇子:深藏功與名.jpg
第104章
容灼被於景渡當面戳穿,有些難為情。
他下意識想要否認,又忍住了。
當時他在八皇子面前答應此事,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安撫小家夥,但不可否認,那回答也是順應了他心底的想法。
“容小公子。”於景渡摟著他的手力道略一加重,將兩人的身體拉得更近了些,近到幾乎毫無距離。容灼甚至能透過不太厚的衣料,感覺到於景渡身體的變化。
“當著我的面朝我說一遍。”於景渡道。
容灼避開他灼灼地目光,佯裝糊塗問:“說什麽?”
“說你願意成為我府裡的人。”
“不說。”容灼將腦袋埋在他頸間,轉移話題道:“這幾天宮裡如何?”
於景渡知道他不好意思,也沒繼續逗他,“皇后薨逝,老四挺傷心的。陛下見他孝心深重,便著他去給皇后守一年的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