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胖虎,我只是一條想躺平的鹹魚而已。
摸魚法則:不要對公司裡的任何人動私情,尤其是老板的親戚。
話說到這份上,已經沒有什麽好遮掩的了,我自顧自低頭洗澡,然後趁著雲隨鶴懷疑人生的間隙,去附近的農莊買了兩套舊衣服,都是農家漢穿的粗布衣,但好歹乾淨。
但那身雲錦我是舍不得扔的,幹嘛,洗洗還能再穿,破了還能再補補,我又不是教主父子那兩個敗家玩意兒,跟皇帝老兒似的,一套衣服隻穿一次,因為貧窮,讓我都快克服了自己的潔癖,這就是社畜打工人的悲哀吧。
將髒衣服在水中涮了涮,把表面的汙泥去掉,小心翼翼擰乾後疊起來裝在布包裡。我不太敢洗,這種布料精貴,我粗手粗腳洗壞了要心疼死,還是帶回去給教中的浣衣婢處理吧。
這邊,雲隨鶴終於平複了心情,穿上了我帶來的粗布衣,那套破衣服他大概是不要了,我再窮也不可能撿別人穿過的帶回去,只能挖了個坑埋掉,以免被追蹤。
“我明白了,薩寧。”
啊,你明白什麽了?我剛從坑邊站起來,就聽到他突然來這一句,不由一臉茫然。
“我這就回去。”雲隨鶴認真說道,月下那雙漂亮的眼眸還是滿滿的不服輸。
雖然不明白胖虎到底經歷了什麽心路歷程,但任務至少完成一半了。我松了口氣,讓他坐上那匹矮腳馬,帶著他往回走,在天亮的時候,我們就遇到了教中來人。
我師父果然是個靠譜的男人,不可能光讓我一個人去追聖女少主。來的人裡面,有我認識的三十六舵的同事藍韶,也有叫不上名字的隔壁左護法的人。
雲隨鶴沒說什麽,連看都不看我,就迎著他們走回去,模樣仍然那般高傲。
有少主在場,同事想和我多說兩句也不行,總不能在老板兒子面前摸魚吧。藍韶衝我眨眨眼睛,我悄無聲息地移了過去,藍韶把一個包袱遞給我。
“右護法讓我給你的,”他也算我從我新入職場起就認識的老同事了,為人有點不太正經,其中最不正經的一點,就是喜歡出入風月場所找美人,他擠了擠眼,道:“說起來,還是右護法最疼你,知道你走得急什麽都沒帶,要我帶著,見到了就給你。”
摸著那個綿軟的包袱,感受到裡面換洗衣服、點心和銀票的手感,我雖然維持人設的面無表情,但心中已經幻覺出了一個偉大的男媽媽的造型。
就要男媽媽,就要我師父!
將愛心包袱背在身後,藍韶匆匆和我告別,追上了護送少教主的隊伍。他們本是派出來支援我的,如果雲隨鶴要回去,他們就先送少主。
聖女這邊消失了好幾天,還沒有什麽線索,要等我追查出一些端倪,送信回去後,教中才會派人來幫我。再者,作為右護法唯一的弟子,我雖不是三十六舵的掌舵人,但三十六舵主都賣我幾分面子,哪怕追到了外地,要借人也方便,不必千裡迢迢再派人跟我去。
這麽一想,師父派我去找聖女和少主,確實是細細思量過,而不是拍腦袋的決定。
還有什麽比直屬上司是個靠譜的人,更讓社畜們感動的事情嗎?
……其實還是有的,比如發工資和年終獎的時候。
辭別了藍韶等人,我不再耽擱,騎著心愛的小馬全力趕路,趕往聖女失蹤前最後出現的地方——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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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是個好地方,古詩裡都說了,“腰纏三萬貫,騎鶴下揚州”,作為魔教右護法的弟子,三萬貫是沒有,但三十貫還是有的。
我的男媽媽……啊不對,是我師父給我的盤纏裡有幾張大寶通行的銀票,我一到江南就去錢莊換了點碎銀子和五貫錢,身上也換回了暗紋雲錦,又在路邊攤買了把扇子,圓滿了我想要一個斯文敗類的願望。
畢竟這是江南唉,江南除了美景,最盛產的不就是才子和佳人?
然後,我就在路邊看到了狗子。
是的,那隻賊喜歡在泥地打滾的狗子。在看到我的一刹那,狗子的眼神亮了,像一隻拆家拆得無家可歸的哈士奇般,活潑潑地向我狂奔而來。
那一瞬間,說實話,我隻想拔腿就跑,但為了維護翩翩公子的形象,我忍住了。
“你想做什麽?”我努力繃著臉,“和善”地看向對方。
“江湖救急,借我點錢吧,大俠。”狗子的眼神炯炯有神。
“……”
謝謝,我不是大俠,也不借錢。
“我三倍還你。”
我繼續面無表情往前走。
“明天就還,我寫借條。”
“……”我實在沒忍住,扭頭看向他,笑道,“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你寫的借條有什麽用?”借錢這種事,是要信用度的啊,大哥!
狗子頓了頓,接著無比真誠道:“我叫任東來,蜀山弟子,我肯定還錢,否則你就拿著借條去蜀山找我師父要,以他的性子,到時候應該會還你十倍。”
說著,怕我不信一樣,從口袋裡拿出了蜀山派弟子的銅牌,上面雕著一隻栩栩如生的啃竹子大熊貓,背面龍飛鳳舞“蜀山,任東來”五個字,不由分說地塞進我手裡,期待地看著我。
……
謝邀,人在江南,剛下馬。
就是人有點麻。
第5章 魔教篇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