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筆搭配蠱術,很好,這十分陰損,十分反派,十分魔教。
而這也意味著,我是一個實戰派的武林人士,簡單來說,和我比試,我不要獲勝,我只要對手死,畢竟我所學的招招都是衝著要命去的。
我說過我不喜歡殺人,但我十幾歲時,就跟著師父處理三十六分舵的工作,哪怕我自我定位是個後勤,也總有走夜路遇到鬼的時候,那群江湖人士不講武德,總是喜歡偷襲我一個十幾歲的文職小同志。
是的,我殺過人,而且不止一個。殺和被殺之中,我只能選擇一個罷了,我有充分的理由認為自己在正當防衛,至少我從未主動傷害無辜者。而在生死相搏之間,獲得的經驗,遠不是一個養在教中被哄著長大的胖虎可以比的。
所以我才說,他一個回雪心法五層的高手,卻絕對打不過我。
然而,胖虎並不知道這點,他從小唯我獨尊慣了,沒吃過什麽苦頭。見我怎麽都不肯退讓,惱怒之下就動了手。我當然不可能要他的命,不過衝著只要打不死,就往死裡打的原則,我把胖虎壓在泥地裡,很惡意地專挑他身上肉多的地方揍,主要集中在他臀/部上。
這張臉還是回去見他爹的,可不能讓躁狂症教主看到胖虎鼻青臉腫的模樣。
胖虎痛得嗷嗷直叫,從最開始的“你怎麽敢還手”的怒吼,變成了“輕點,輕點,痛死了”的慘嚎,我頓時覺得身心舒暢,果然孩子不懂事,多半是欠揍,打得太少了。
臥槽,揍小熊孩子好爽。
等我最終停下來時,胖虎已經委屈地坐在泥地裡抹眼淚了,帶著幾分不甘心,幾分不敢置信,幾分畏懼地看著我。
“你……”他帶著哽咽的哭腔,像是某種受了委屈的小動物。
我默默舉起了手上的判官筆,嚇得他一哆嗦,肉眼可見地往後挪動,然後驚恐地看著我把筆收起來,剛松了口氣想重新抖擻起來,又看到我重新拿出筆,嚇得直接哽住,接著看我面無表情地再次收起筆……
逗胖虎玩真的很有意思。
他大概也覺察出些味道來,有些三觀碎裂地看著我,嘴唇微微顫抖,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我好心好意地問道:“少教主,請您先沐浴更衣,我帶您回去。”
剛才這滿地一滾,他身上更加狼狽了,連我衣服上都又多沾了不少泥點子,我都沒什麽力氣犯潔癖症了,隻想著快去洗個澡。
胖虎被我收拾乖巧後,也不敢再說些惹人嫌的話,跟著我去了池塘邊。水很乾淨,我把隨身帶著的澡豆扔給他,自己則乾脆利落地脫衣服。
“你怎麽連這個都帶著?”胖虎震驚了。
怎麽,沒見過潔癖喜歡洗手洗澡嗎?要不是被師父著急忙慌趕出來找你,我怎麽可能連換洗衣服都沒帶?!
池塘的水有些涼,畢竟天氣擺在這裡,好在我們都是習武之人,沒那麽容易凍到,而且回雪心法能讓周身暖起來,自帶暖氣爐,讓我羨慕不已。
“薩寧……”胖虎期期艾艾地喊我。
我面無表情地回頭,心中警惕不已,如果他一會兒敢讓我替他洗澡,我就把他的[嗶——]給揪下來。
他像隻松鼠般蹭到了我的身邊,我嫌棄地避開了他頭髮上的泥點子,後者小聲問道:“那什麽……為什麽你可以破開回雪心法的金剛身?”
哦,你說回雪心法自帶的防禦對吧?
傻子,我在魔教混了那麽久,天天看你像個憨憨一樣當眾練功和炫耀,低等級的回雪心法什麽套路,我再熟悉不過了。說是武林神功,但好歹這裡不是什麽玄幻世界,還是要遵守基本科學定理的。
掌握了回雪心法低層的真氣流動後,要用判官筆封住它的走向,破了你的金剛身那是再容易不過了,畢竟胖虎毫無實戰經驗。
但這些我都不能和胖虎說,這個大嘴巴萬一告訴他爹,我就要涼涼了。所以,我只能故作高冷道:“請恕屬下直言,您的武功練得遠不到火候。”
是的,沒錯,不要懷疑,自信一點,就是你自己沒有練好,絕對不是我窺探你們回雪心法的破綻!
胖虎看上去有些沮喪,被我暴揍的事情顯然深深傷害了他的自信心,他開始意識到,也許平時在教中比鬥時,那些人都是因為他爹才讓著他的。
他是一個毫無江湖經驗,挑選錯誤馬匹趕路,半夜馬累死了自己被摔下來,夜裡想抄近道趕路結果迷路,最後被自己看不起的小夥伴按著暴揍,自家看家本領都練不好的菜雞。
很好,胖虎終於對自己有了正確的認知。
一想到胖虎終於挨了揍,受到了熊孩子應該有的教育,我洗澡的動作都歡快不少,捧起水往臉上潑的幅度都更大了。
突然,胖虎用手指戳了戳的腰。
淦,癢癢肉被戳中了,我扭頭和善地看著他。
“你別擔心,薩寧,”他低聲對我說道,甚至更像是自言自語,“今天的事情,我什麽都不會告訴父親的,我不會讓你像搖光一樣的……”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下去,但我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搖光,就是當年那個和胖虎打架,最終被教主處死的左護法弟子。
細算之下,搖光已經死了十二年,然而胖虎從沒有忘記過搖光,原來從始至終,胖虎就什麽都知道。
第4章 魔教篇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