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如此畏懼克萊夫,可又偏偏控制不住內心貪念,渴望更進一步。
如果一切順利,今晚之後,野草商團也能擁有自己的領地,成為“野草基地”,如果一切順利。
想到這裡,金還是坐立不安,他總覺得會發生什麽事。
最終,他決定提醒薩特將軍:“這份情報是從克拉夫手裡流出的,您……不,我們必須足夠小心。”
薩特嗤笑一聲,盡管態度傲慢鄙夷,然而說出來的話卻足夠謹慎:“自然,我考慮過這個問題。今晚如果有任何人膽敢阻撓這場交易,我都會讓他有去無回,克萊夫的人也一樣。”
他毫不掩飾自己對克萊夫的厭惡。
作為高層將領,薩特在末日前就認識情報局長克萊夫,從那時候起,他們兩個就不對付。
為什麽?
因為這是個誰也捉摸不透的老狐狸。
他對白宮不忠誠,對國家不忠誠,不信仰任何教派和主義,不加入任何政/治/派/系。
但他將情報局管理得很好,可沒人知道他想要什麽。
如果說是為了利益,但金錢、權勢、美人、地位、享樂……克萊夫什麽都不拒絕,卻也什麽都不癡迷。
任何一個領袖都無法容忍這種手下,因為他們讓人恐懼。
越是優秀,就越讓人恐懼。
第140章 末日篇7
夜色更深, 月光皎潔如水,映照天地間一片清冷。
薩特將軍欣賞夠了人魚, 靠在沙發上飲酒, 氣定神閑。
約莫一刻鍾後,金聽到大門沉重打開的“嘎吱”聲,薩特將軍是老派人, 他不喜歡用高科技設備,更相信老東西。
就比如這扇門, 無論用多強大武器擊打,都會發出巨大聲響, 提醒裡面的人。
金往門口看去,只見從黑暗中走來一個中年男人, 乍看像個老農民, 額頭皺紋深深刻著戒備。可隨著這人往屋裡走去, 整個人氣質都變了。
變得遊刃有余, 變得深沉殘酷。
金看向薩特將軍, 後者彎起嘴角,放下手中酒杯,張開雙臂歡迎對方,並介紹道:“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自由流浪者聯盟的領袖,勞倫斯·誇克。”
自由流浪者聯盟,一個特立獨行的組織。
在末日後, 所有強大勢力都建立基地, 圈地為王。只有這個組織是例外, 他們不建立也不加入任何基地, 就像久遠時代的遊牧民族,過著“打一槍換個地方”的劫掠生活。
他們認為末日是一場進化,任何躲在基地裡,祈禱末日盡快度過的行為,都是軟弱行徑。
只有像野獸般生活在變異體中,不斷變強,不斷適應環境,才是人類最終出路。
他們不懼怕死亡與變異,因為上帝與他們同在,他們就像《聖經》中的神選民族,在末日塵埃落定後,找到自己的應許之地。
怎麽說呢?
達爾文進化論和基督教的奇怪結合。
用克萊夫的話來說,一群沒什麽文化,但武德充沛的暴/徒,可利用,不可合作。
不過自由流浪者的教義很對薩特將軍胃口,優勝劣汰,本就是自然法則,這又有什麽問題?
弱者就該死,別說末日後如此,末日前他也是這麽認為的。
薩特將軍和勞倫斯擁抱片刻,關心問道:“我的朋友,一路上有遇到什麽麻煩嗎?”
勞倫斯嗤笑一聲,揮了揮手:“不過幾隻老鼠罷了。”
一路追殺他,卻不敢真的下手,因為丟失的情報還沒找到。但那群老鼠又怎麽知道,他根本沒把情報放在身邊。
所有人都以為,安娜將情報給了表親諾拉,諾拉又把情報給了他。
但這都是他偽裝出來的假象,事實上,安娜從開始就將情報傳給組織另一位成員,至於他,只是個誘餌。
“大型基地領袖都看不起我們,認為自由流浪者沒有腦子。”勞倫斯直白道,竟令在場兩人無語凝噎。
長相普通的男人無所謂揮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玻璃瓶,裡面盛放著十幾顆泛黃的人類牙齒,還殘留不少血跡。
在場三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輩,自然不會畏懼眼前景象。
薩特將軍只是皺眉,不明白對方想做什麽。
“為什麽情報非要寫在紙上?或者裝在芯片裡,不少很容易被找到?”勞倫斯隨意笑起來,舉起手中玻璃瓶,“我可不信任那些高科技的東西,拿到情報後,就把它們刻在人的牙齒上。”
等對方抵達火石基地,就被等候在那裡的成員拔掉牙齒,送到勞倫斯手裡,等待交易。
勞倫斯看起來頗有幾分自得。
薩特將軍揉了揉太陽穴。
這群做事極端粗俗的自由流浪者,如此一來,他驗證情報時還要再多一步麻煩。
他對金點頭,後者走過去,準備拿走瓶子。
勞倫斯卻合上手掌,讓金撲了個空。
薩特將軍眯了眯眼睛,低聲問道:“價格都談好了,你現在打算反悔?”
勞倫斯嗤笑:“你以為我是那些老鼠嗎?我們從不違背承諾,更不會臨場反悔。”他們又不是惡心的白宮政客。
“那你想做什麽?”
“我還想談一個合作項目,”勞倫斯臉上閃過陰狠,沉聲道,“我陪他們偽裝半天,也被追殺好幾日。不給那群老鼠一些回敬怎麽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