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女雙.腿戰栗,連聲音都在發抖:“要不,我,我們還是報警吧。”
“報警有什麽用!”王東因為驚恐而聲音尖銳,他擦了擦頭上的汗。“殺死那兩個人的凶手一定在4號樓,警察來了兩次都沒有察覺什麽。要麽你們就搬出去,要麽今晚我們就待在一起,看到底是誰在作惡!”
這話說得合理又不合理。
合理之處在於,如果這是個真實世界,與凶手困在暴風雪山莊模式中,在一起確實更安全。
不合理之處在於,這是無限副本,聚一塊讓boss今晚殺個痛快嗎?
但王東說這話,是極有水平的,想來是方恪授意,故意逼迫其他人表露身份。
這時候,誰出來拒絕這個提議,誰就一定是玩家!
病弱男人似乎想明白什麽,他意味深長看了我們三人一眼,最終卻什麽都沒說。
而剩下兩個女性也都沉默以對,不愧是個人榜前十高手,確實挺沉得住氣。
最終,我們決定聚在一樓門廳處,那地方足夠寬敞,而且走廊盡頭還有公共廁所。
吃過晚餐,我們從各自房間裡搬來躺椅、枕頭和被褥等物品。
等待時間漫長又無趣,王東抱著一塑料袋的零食,咯吱咯吱,像隻肥耗子般啃食,而一旁的女學生和中年婦女滿臉疲倦,窩在躺椅被褥中卻不敢閉眼,病弱男人拿著一本《福爾摩斯探案集》翻看,手指白皙修長,帶著股鎮定自若的態度。
而我則拿出珍藏遊戲機,剛打了十分鍾,龍楚蘭就把頭探過來:“親愛的,讓我看一看,你在玩什麽呢?”
我沒有理他,因為我正在打boss,要緊關頭,血量只剩兩格了。
見我不吭聲,龍楚蘭就像天底下每個不可理喻的作精般,聲音哀怨幽深:“親愛的,是遊戲好玩還是我好玩?是遊戲重要還是我重要?”
我:……手一抖,勇者就被打死了。
這個死亡問題槽點太多,我甚至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吐起。
龍楚蘭似乎打定主意胡攪蠻纏,她從我手上拿走遊戲機,雙手無比自然環在我脖子上,輕聲呢喃:“親愛的,陪我去上廁所,人家好害怕。”
我:……你是小學女生嗎?還要手拉手上廁所?
面對我們的肉麻,周圍群眾已經見怪不怪,沒人分出一個多余的眼神。
盡管我知道方恪的意思,是暗示計劃開始,但他能不能正常一點?
龍楚蘭拉著我的手來到一樓走廊盡頭,直接拐入男廁所,將我頂在牆上,緊接著製造出一言難盡的聲響,確保整個一樓都能聽見。
她輕輕喘息著,張口喊道:“啊呀,親愛的,你好厲害啊!”
我翻了個白眼,看著她親吻自己的手腕,發出“嘖嘖”響聲。
門廳傳來小胖子幽幽吐槽:“他們還挺激烈的。”
病弱男人笑道:“恩愛是件好事。”
中年婦女卻嘟噥道:“現在小年輕啊,也太不講究了,哎喲喲,這真是……”
這是什麽公開處刑!方恪不要臉,鹹魚還要魚皮呢!
龍楚蘭在男廁所盡情釋放表演天性,另一邊女學生終於憋不住尿意,央求中年婦女陪她一起上廁所。
她們經過男廁所門口時,女學生滿臉羞紅尷尬,快步奔進隔壁女廁所,而中年婦女卻不滿撇撇嘴,嘴裡嘟噥著老前輩的指責:“真是世風日下,現在的年輕人,一個個都不要臉……”
龍楚蘭嗤笑一聲,笑聲在空曠廁所裡回蕩。
她挑起姣好眉頭,毫不猶豫懟回去:“怎麽?你嫉妒我男人又帥又能乾?也是,看你一臉憔悴的,老公肯定不怎麽樣。”
她挑釁般抬起下巴:“嫉妒也沒用,我們就是恩愛,氣死你!”
我把頭扭到一邊,很想假裝自己不認識她。
中年婦女氣得嘴唇發抖,眼神中帶出幾分狠戾,不愧是把丈夫做成人/肉水餃的當代孫二娘。
龍楚蘭不為所動,在我臉頰上親了一口,趾高氣昂瞪視中年婦女,後者終於落敗,跺了跺腳,跟隨女學生走進廁所,眼不見為淨!
“玩夠了沒有?”我咬牙道。
龍楚蘭眼神深沉,低聲笑道:“別生氣,親愛的,我大概知道誰是妖師。”
我眨眼看她,然而這個混蛋卻不肯開口。
“你也該行動了,喏,一路順風,”她從口袋裡拿出一塊鏡片,讓我快點進入,“我在女廁所隔間裡也放了一塊,快去嚇唬她們。”
提到女廁所隔間時,龍楚蘭重讀了這個詞,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揶揄。
“方恪。”我認真喊道。
“嗯?”
“你知道這是禁魔副本,你現在只是個普通人。我可以直接殺了你,永絕後患吧?”
龍楚蘭眉眼慵懶,毫不在意:“你忍心嗎,親愛的。”
“我沒和你開玩笑。”我確實可以殺了他。
“我也沒有,”她難得正經,不再嬉皮笑臉,抬眸認真注視我,“你知道,之前對抗賽中,我為何不殺你?”
“因為我身上見鬼的氣味?”
“作為特洛伊隊長,我熟悉每個成員要去的副本。梓琪佔卜出,方程會出現在《死亡幼兒園》,所以我才讓齊拓去接他。以防萬一,我將這個副本又仔細研究了好幾遍。”
我心中隱約有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