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江脊背一僵，如同鴉羽般的睫毛顫了顫，“嗯。”

　　氣氛再次凝滯，謝以年不知道說什麽，這還是頭一次兩個人熟悉後關系如此尷尬僵滯。

　　良久，謝以年低聲說：“不早了，先睡覺吧。”

　　喬江：“……嗯。”

　　－

　　接下來有一段時間，喬江和謝以年之間都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何旭和羅華樹是最先發現的，後來連教室裡的其他人也發現了。

　　謝以年依舊會護著喬江，只是兩個人看上去再也沒有之前那種親密。

　　喬江正對著一道物理題乾瞪眼，他算了兩遍，都是算到一半沒了思路，怎麽理也理不清。

　　謝以年余光看見，蹙眉，糾結了兩秒鍾，捏著筆在他桌子上輕輕點了點：“要不要我教你？”

　　“……”喬江一頓，腦子裡剛剛重新捋下來的思路瞬間斷了，握著筆的手指微微用力，點了下頭：“嗯。”

　　謝以年松了口氣，湊近了點兒。

　　何旭偷偷用胳膊肘撞了撞羅華樹的胳膊，兩個人小聲的咬耳朵。

　　何旭：“我怎麽覺得謝哥和喬江之間不太對勁？”

　　羅華樹：“我也。”

　　何旭：“他們吵架了？”

　　羅華樹：“不像啊。”

　　何旭：“怎麽說呢？我覺得吧……就特別像那種小情侶吵架冷戰……”

　　羅華樹：“艸！”

　　何旭：“怎麽了？”

　　羅華樹：“被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好像！”

　　兩個人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愕和不可思議，最終選擇默默吃瓜。

　　謝以年把最後一步寫出來，目光在喬江認真的側臉上停留了幾秒鍾，“明白了嗎？”

　　“明白了。”喬江點點頭，“謝謝。”

　　謝以年：“……”

　　謝以年被這一聲“謝謝”搞的渾身不舒服，太生分了！

　　心底沒由來的生出一股煩躁，他猛地起身，一臉不耐的踢開凳子出了教室。

　　何旭和羅華樹：“！！！”

　　喬江怔然，抬眸看著他的背影，抿了抿唇，低頭做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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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喬江以為他們兩個就這麽一直下去了，結果一封情書，一場後操場的告白，打破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壁壘。

　　那是一節體育課。

　　集體跑完圈後自由活動，喬江跟著謝以年他們正在塑膠跑道上走著，突然他們班幾個女生攔在他們面前。

　　最中間的是學委。

　　這種情況何旭和羅華樹已經見多了，見怪不怪，學委被周圍幾個女生催促著上前，視線掃過一圈，最終定格在喬江身上。

　　喬江眨了眨眼，學委看著他，紅著臉小聲說：“喬江同學，我，我有些話想和你單獨說。”

　　“！！！”

　　沒吃過豬肉也是見過豬跑的，喬江自然知道這是什麽情況，他下意識的轉頭看向謝以年，沒想到謝以年也在看他，兩個人對視。

　　喬江連忙移開目光，有些緊張的點點頭，隨手指了一個沒人的角落：“好，那我們去那裡說吧。”

　　學委臉頰更紅，“嗯。”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何旭目瞪口呆，偏頭準備向謝以年說什麽，一轉頭，觸及謝以年的視線，被嚇了一跳，迅速轉過頭當做沒看到。

　　他謝哥那樣子……看著像是要把喬江捶死！

　　比平時生氣時還要可怕！

　　謝以年陰鷙的目光一直跟著喬江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握緊，覺得旁邊女生的身影簡直礙眼，讓他忍不住的想要衝上去把兩個人分開！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謝以年一愣，皺眉，陰沉著臉又盯了眼喬江，轉身。

　　何旭和羅華樹站在原地，看看喬江，又看看他謝哥氣衝衝的背影。

　　羅華樹歎氣：“造孽啊！”

　　何旭：“有意思。”

　　－

　　角落裡沒什麽人，跟著學委的幾個女生都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紅著臉激動的不知道在小聲討論著什麽。

　　學委看著喬江，低著頭：“喬同學，其實……”

　　喬江微微蹙眉，言簡意賅：“我不喜歡女生。”

　　學委一愣：“啊？？”

　　喬江抿唇，往他們剛才的方向掃了眼，沒看到謝以年，眼中隱隱帶著失落，他認真的說：“我喜歡男生。”

　　學委愣了幾秒鍾，終於反應過來喬江說了什麽，結結巴巴：“你，你要是不喜歡我，也不需要用這樣的借口……”

　　喬江搖搖頭，“不是借口，是真的，而且……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學委：“……”

　　喬江急著去找謝以年，歉意的說道：“對不起。”

　　說完，喬江直接小跑著離開，邊跑邊看，在操場轉了一圈，也沒找到謝以年的身影。

　　喬江累的直喘氣，情緒低落的順著操場往圖書館的方向走，剛下樓梯，就被拽進了牆壁的夾縫之間。

　　少年箍著他的手，強勢霸道的將他整個人都壓在牆上，呼吸急促。

　　喬江被嚇了一跳，驚恐抬眸，對上謝以年陰鷙冷冽的眼神。

　　“……”

　　謝以年盯著他，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做，大腦混亂，一隻手捏住喬江下巴，看著他顫動的眸光，聲音冷的不像話：“剛才那個女的找你幹嘛？！”

　　夾縫之間的空隙並不大，兩個人幾乎是貼在一起，炙熱的呼吸交織，喬江暈頭轉向，還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