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裡,賈富貴翻牆進府時被守在外面的衙役抓了個正著。”薛財道。
王隆更加疑惑了,“衙役怎麽會守在我們府外面,他們事先就知道賈富貴要來嗎?”
“二爺,這個小的也不清楚。”丁捕頭過來敲門的時候,小的也很奇怪:“現在街面上傳什麽的都有,消息亂的很。二爺不妨去向馬大公子打聽打聽,沒準他知道的清楚。”
“這件事王……大哥那邊有什麽動靜?”王隆問。
薛財想了想,才道:“丁捕頭來的時候,倒是通知了王生,但是東苑那邊沒什麽動靜。進寶和張旺那裡也沒問出來什麽。不過就大少爺那種軟泥般的性子,就算有動靜,也大不了吧。”
“行了,你先下去吧。密切盯著點衙門那邊,有什麽情況立馬告訴我。”眼見薛財實在講不清楚,王隆便打發他下去了。
薛財走後,王隆在屋裡走了幾圈,隻覺得事情匪夷所思。
賈富貴半夜爬牆在他的意料之內,可怎麽就偏偏讓衙門的人撞上了?是巧合,還是有人事先安排?
想到後者,王隆不由的出了身冷汗。難道王琪一早就覺察出他的計劃,這才將衙門的人引來?可他的計劃如此隱秘,連實施的薛財和身為棋子的賈富貴都沒有覺察,王琪又是怎麽發現的?他還能未卜先知不成?再說,王琪又是用的什麽手段讓衙門的人如此聽話,事先埋伏在周圍?
眼下王烽還沒有回來,王隆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又找不出事情的關節,隻覺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此時,他倒是後悔讓父親也躲出去避嫌了。
就在他煩躁之時,門外傳來了吵嚷聲,還夾雜著女人的哭聲。王隆心頭火起,一把將桌上的茶盅砸在地上,怒道:“門口在吵什麽呢?”
薛氏推門進來,對著他福了福身,“是賈氏在外面吵著要見相公,相公要見她嗎?”
王隆心裡煩,此刻自然顧不上應付賈敏兒,不耐的揮了揮袖子,“現在沒空,讓她回自己房裡去。”
“可是妹妹見不到相公,畢竟不會甘心的。”薛氏道。
王隆急了,衝著她嚷道:“我娶你進門,就是讓你料理後宅這些瑣事的。連個妾都約束不了,我要你這個當家主母有什麽用?”
薛氏自然知道賈富貴的事,心裡早就樂開了花。本是想添把火,在王隆面前給賈敏兒多下點絆子,才多了句嘴。沒想到卻引火燒身,惹得王隆對自己發火,薛氏隻覺得憋屈。
“相公不要生氣,妾身這就勸妹妹回房。”對著王隆福了福身,薛氏便慌慌忙忙的走了出去,心裡暗自將這筆帳記到賈敏兒身上。
薛氏出去沒多久,王隆也在屋裡待不住了。吩咐下人備了份大禮,王隆便去找馬元才去了。
王隆這邊摸不著頭腦,徐百川那邊也是一臉的茫然。
“你確定是賈富貴?”徐百川又向黃興確認了一遍。
黃興道:“千真萬確。賈富貴得罪過阿瞞,是我們必須要除掉的人,您一早就讓我留意他了。他那張臉小弟是不會認錯的。”
“這不可能呀。”徐百川放下手中的茶盅,道:“就賈富貴那種貨色,連大字恐怕都認識不了幾個,能模仿出那字跡嗎?”
黃興自然知道徐百川的意思,連忙道:“大哥,給衙門的字條是您刻意模仿‘那個人’的筆跡寫的。除了一些知道內情的人,認識那筆跡的人本就少,更別提是模仿了。就憑著那個賈富貴,自然是辦不到的。況且賈富貴可能自己給衙門報信,然後又自己送上門來嗎?小弟懷疑是有人知道賈富貴要來王家,這才故意引的衙門的人過來。”
“你有沒有想過,有可能‘那個人’就在平遙縣?”徐百川冷不丁的道。
看著徐百川沉下來的臉,黃興也斂了表情,道:“這不可能吧,那個人收拾賈富貴這種貨色,比踩死一隻螞蟻容易。他有的是方法讓賈富貴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又何必大費周章的引衙門的人過來呢?況且,就賈富貴這種地痞,應該也夠不上台面讓那人親自動手。”
覺得黃興說的有道理,徐百川也感覺是自己想多了,“那個賈富貴怎麽說?”
黃興不敢怠慢,連忙道:“昨晚抓到他之後,馬大人連夜審案,問他盜竊所得財物的下落,已經動了刑。賈富貴隻叫冤枉,倒是跟著他的幾個狗腿子受不住打,沒過多久就招了。他們說這次去王家是為了找那位王家大少爺的麻煩,順便偷些東西補貼家用,沒準還能嫁禍到之前的盜賊身上。對於那兩樁盜竊案,他們一直都沒有認。”
徐百川道:“跟著賈富貴的那些流氓不是被你收拾了嗎?怎麽還有力氣去王家翻牆?”
“小弟打聽了,那幾個人原本是王琪的仆役,因為有貳心,被王琪打了一頓趕了出來,因此一直對王琪懷恨在心,這才被賈富貴拉攏了。大哥,反正賈富貴也是我們要除掉的,如今既然有人先下了手,我們不如將計就計,把之前盜竊的事也栽到他頭上。”黃興道。
“話雖如此,但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徐百川站起身來,“既然他承認是奔著王琪去的,就不可能一點緣由都沒有。你去查查這個賈富貴和王琪到底有什麽恩怨。”
“是,小弟這就去辦。”黃興馬上下去了。
想到王琪那張雲淡風輕的臉,徐百川玩味的一笑,“王琪嗎?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