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二爺來了。”春茶的聲音在屋外響起來。
今日王隆剛剛回來,不去薛氏房裡,怎麽來找她?想著王隆八成是來找她算帳的,賈敏兒心中害怕卻又不敢躲,只能收了那顆七上八下的心,粗略的收拾了收拾,連忙迎了上去。
“爺,您來了。”雖然已經做好了挨打的準備,但是看見王隆,賈敏兒還是忍不住的發抖。
春茶也知道自家主子的哥哥幹了什麽好事,知道王隆饒不了賈敏兒,端上茶便匆匆忙忙的躲出去了。
“來,坐。”王隆和顏悅色的拍了拍身邊的床鋪。
“爺。”賈敏兒嚇得“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哭道:“都是妾身的大哥不好,連累您受罪了。妾身給您磕頭,您就饒了妾身這一次吧。”
王隆笑著把戰戰兢兢的賈敏兒拉起來,道:“敏兒這是說哪裡話,事情我已經查清楚了,一切都是王琪設計的,賈富貴也不過是著了王琪的道。你放心,王琪這樣做無非就是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我不會責怪你的。”
“是嗎?”沒想到王隆居然沒有遷怒於她,賈敏兒倒是有些不敢相信了。
將賈富貴從王琪那裡拿畫賣給珍寶閣的事說了一遍,王隆道:“你大哥我已經從牢裡撈出來了。說到底他也是受我連累,若不是王琪恨我,也不會牽扯上他。你明天回娘家一趟,告訴賈富貴一聲,明兒晚上我在醉仙樓設宴,給他接風。”
見王隆真的沒有遷怒她的意思,賈敏兒在心裡長長的松了口氣,同時在心中暗自埋怨:“王琪,果真是你。你為什麽總是和我過不去?”
惹了這麽大的禍,賈富貴本以為這下徹底上了王隆的黑名單,永世不能翻身了。誰承想王隆非但沒有怪他,反而大擺筵席為他接風洗塵。賈富貴自是感激涕零,指天罵地的對著王隆表忠心。
“臉上的傷怎麽樣?”看著賈富貴腫成豬頭一樣的臉,王隆問。
點頭哈腰的給王隆添上酒,賈富貴道:“在牢裡被人打的,現在已經消了很多了。”
遣散了周圍伺候的小廝,王隆給賈富貴夾了一塊豬蹄筋,道:“你身上的板子傷還沒好,又去牢裡遭了罪,辛苦了,多吃點補補。”
賈富貴受寵若驚,連忙將豬蹄筋塞進嘴裡,道:“小的謝謝二爺關心。”
“我大哥也是,恨我就恨我唄,一個勁抓著你做什麽文章?”王隆哀歎一聲。
見他提到王琪,想到這些日子受的罪全都是拜王琪所賜,賈富貴的心火也是直往上湧,“二爺放心,這口氣,小的遲早要幫您出了。不然對不起您,也對不起小的自己。”
“算了,王琪會耍心眼,我鬥不過他,我認栽,你也不要計較了。”王隆長歎一聲:“不過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我現在就希望著王琪自己走路跌死,或者半路上碰見個搶劫的一刀把他解決了。不然這個王家遲早沒了我的位置。”
這話裡的信息量太大,賈富貴眼睛一轉,試探著道:“二爺的意思是,王琪還有本事取代您的位置不成?”
“他都這麽能耐了,還有什麽不可能的?”王隆假裝無奈的道:“他隻用了兩幅畫就討得我三叔的歡心,又用了兩幅畫害我丟銀子丟面子,還差點死在了牢裡。他都那麽有本事了,我怎麽敢跟他作對。過兩日我準備出去一趟散散心,你一個人在平遙縣可要當心。王琪有多恨我,就有多恨你。”
“二爺要出去呀。”賈富貴隻覺得心裡咯噔一下。
王隆點了點頭:“爹娘要陪著奶奶出去,我不想和王琪一起在家,正好嶽丈那邊來信,讓我們過去一趟。”
沒想到王琪那麽厲害,連王隆都要避他的風頭,賈富貴心中生出好幾個念頭,面上不動聲色對王隆道:“那二爺路上小心著點。”
“正好我也要求你件事,最近縣裡鬧得賊還沒抓到,敏兒獨自在家我也是不放心。若是你有空,就去府裡幫著支應支應。萬一真鬧了賊,王琪那個白面書生,不被賊殺了就算好了。”王隆道。
自從王家三老爺發話之後,賈富貴已經沒了去王家的資格。如今能打著王隆的名頭登堂入室,還能去探探王琪的虛實,自然是一件大喜事。
賈富貴高興道:“二爺盡管放心,小的一定不辱使命。”
“哎,我倒真希望有賊來把王琪給砍了,也省的他以後爬到我頭上作威作福。”王隆抬頭飲了杯中的酒,咬牙道。
賈富貴卻不敢接話,只是道:“看二爺說的。來來來,二爺小的敬您一杯。”
送走了賈富貴,王隆立馬回府,將今日的事和自己的計劃告訴了王烽。
“爹,我的計劃如何?”王隆得意的道。
“你想讓我們都躲出去幾天,趁著府內空虛之時誘導賈富貴入府殺王琪。”王烽抿了口茶,淡淡的道:“這計劃不怎麽樣。”
“為什麽?”王隆被澆了一頭涼水,十分不悅的道。
王烽道:“我只是讓你利用賈富貴給王琪找麻煩,並沒有讓你慫恿賈富貴殺人。”
“賈富貴撐死就是個潑皮無賴,沒有我們撐腰,他能找王琪什麽麻煩,還不是被王琪耍的團團轉。”王隆不滿的道。
王烽接著道:“賈富貴是個欺軟怕硬的貨色,牆頭草一樣,哪兒吹往哪兒倒。今天你在他面前向王琪示弱,就怕賈富貴非但不會幫你殺人,反而倒向王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