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武不由道:“蛇毒?這人居然不用砒/霜鶴頂紅,反而用蛇毒這種稀罕物,可見不是一般人物。”
眼見這個時候偃武還有心思打趣,修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迎著自家大哥吃人的目光,偃武終於老實了。
此時,史東已經把王琪用過的水壺和碗拿了過來,恭敬的放在許郎中面前,道:“除了水壺和王公子用過的碗,王家小少爺用的碗,屬下也拿來了。”
趙璟忙道:“王琪是喝了水之後倒下的,許叔叔,您看看毒是不是下在這裡面?”
許郎中也不羅嗦,直接從醫箱中取出銀針,放在茶壺裡拭了拭。
眾人紛紛睜大眼睛,絲毫不敢眨一下。果然,銀針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了黑色。
許郎中將銀針拿到鼻子下面聞了聞,才道:“味腥臭,是五步蛇的毒,王公子中的應該就是這種毒。”
“五步蛇是產自南部叢林裡的蛇,十分少見。怎麽會出現在京城?”偃武驚道。
許郎中沒有回答,而是又檢查了王琪和王敬用過的碗,道:“王公子用過的碗上有毒,這個碗上沒有。”
看來,下毒之人就是奔著王琪來的。
趙璟站起身來,對著許郎中深深一揖,道:“既然已經知道是五步蛇的毒,還請許叔叔一定要根治王琪身上的毒。有什麽需要,您盡管開口。”
“不敢當不敢當。”許郎中忙站起身來還禮,“小侯爺放心,老夫一定盡力。”
看著許郎中開了藥方,讓史東下去煎藥。趙璟又和許郎中說了幾句客氣話,便讓修文帶著他下去休息。
等人都走了之後,趙璟這才沉著臉對偃武道:“誰有機會接觸到這個茶壺?”
“除了打水的和燒水的,以及在廚房裡幫忙的一乾人,便只有在靈堂上伺候的小廝了。”偃武想了一下道。
趙璟皺著眉分析道:“眼下園子中只有王琪一個人中毒,可見下毒之人的目標很明確,並沒有殃及其他人。打水的和燒水的人雖然都能接觸到水,但他們並不知道王琪什麽時候喝水,也不知道哪些水會送到王琪那裡。”
“那就只有在靈堂上伺候的小廝了。”偃武一拍腦門,道:“靈堂上什麽時候需要水,都是他們去廚房倒的。”
趙璟立馬道:“你趕快去審審,看看是誰下的黑手?”
“是。”偃武領命下去了,趙璟起身進了裡屋,立在王琪的床前。
此時的王琪經過許郎中的施救,臉色已經沒有那麽難看了。但仍然緊閉著雙眼,仿佛隨時都會停止呼吸。
趙璟的心猶如被油烹了一般,他在床邊坐下,握住王琪的手,愧疚的道:“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
“小侯爺,在靈堂上伺候的,滿打滿算就只有三個人。屬下已經一一問過了,他們都說自己是冤枉的。”偃武偷偷看著趙璟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道。
趙璟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床上的王琪,嘴上道:“若都是冤枉的,難道那蛇毒是自己長腿跑到王琪的茶壺裡的嗎?”
“屬下知道肯定有人做了手腳,只是……”偃武為難的道:“這幾個人都是園子裡的老人,大家平時的關系也不錯。他們不承認,屬下也不好嚴刑逼供呀!”
歎了口氣,趙璟道:“五步蛇毒十分難得,毒性又致命。若非需要,不會有人隨身備著。這毒肯定是從外面進來的。上次洗衣婆子那事以後,我已經把園子清查了一遍,尤其是服侍王琪的人,各個都是精挑細選的。要真是他們對王琪下手,除非是父候親自下的命令。”
既然你也相信這些人是無辜的,為什麽還要為難我呀?心裡腹誹著,偃武道:“小侯爺明鑒,屬下已經查過了,這三個人都老老實實的在園子裡待著,根本沒有出去。但若不是他們,便是外面的人。可是屬下已經問過了,今日並沒有人來吊喪。”
“依你的意思,這事就沒法查了?”趙璟反問道。
偃武忙堅定的道:“那怎麽行?這事自然要查到底!屬下還有一個不知道有沒有用的線索。
“你且說來聽聽?”趙璟道。
偃武道:“聽史東說,王公子中毒之前,王家的小少爺也喝了那個水壺裡的水。如今王家小少爺安然無恙,那就說明投毒之人一定是在王家小少爺喝水之後才下了毒。”
聽了這話,趙璟眼中一寒。
沒有注意到趙璟的異樣,偃武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小侯爺,屬下愚昧。能在那段時間接觸到水壺的,只有靈堂上的這幾個人。要是這樣,事情又回到起點了。若咱們的人沒問題,便只有王公子自己給自己下毒這一種解釋了。”
“除了王琪,還有一個人有機會動手。”趙璟道。
“還有誰……”想了一下,偃武的疑惑瞬間轉為大驚:“難道小侯爺懷疑史東?”
搖搖頭,趙璟道:“不是史東。”
偃武愣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趙璟在說誰,不由道:“這不可能!王敬只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應該不至於吧。”
“我也不願意相信是他,可是除了他之外,似乎也沒有人可以懷疑了。”趙璟沉著臉道。
聽了趙璟的話,偃武不由沉下心認真想了一下。下毒之人肯定和外面有聯系,才會把蛇毒帶進園子中。而近期內出入園子的外人,只有從學塾回來奔喪的王敬。他只有七八歲,又是王琪的侄子,園子裡的侍衛自然不會提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