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這個菊香真的受了王隆的指使毒殺了薛氏,那王隆肯定不會讓她活。我們必須得盡快找到他們才行。”偃武道:“王公子,您有什麽辦法?”
王琪低頭沉思了一下,道:“我估計薛財和菊香不一定知道二叔和王隆已經決定犧牲他們兩個了。若是知情,菊香一個弱女子還好說,薛財可是個身強力壯的小夥,斷然不會束手就擒。萬一起了衝突,在身上留下外傷,屍體送到衙門只會增加無謂的麻煩。再說,我們和衙門在王家都埋伏了人,若真是起了爭執,不可能不被人發現。”
“若他們是偷襲呢?”趙璟就想和王琪唱反調,偏偏反著他說,“萬一他們是趁著薛財熟睡的時候突然下手,薛財防不勝防,自然受製於人。更有甚者,也可能是在他的飲食裡放了蒙汗藥。一個睡死過去的人,肯定比活蹦亂跳的好收拾。”
王琪不介意的笑了笑,道:“確實有這種可能,但若這樣做了,善後卻十分麻煩。我剛剛也說了,二叔他們不會那麽快讓薛財死,若是提前撕破了臉,就得時時刻刻找人盯著他們,一旦其中一個跑了出去,便會功虧一簣。若我是二叔,會好言哄騙薛財和菊香,讓他們相信我會保護他們。獲取信任之後,我便將他們藏在一個隱秘之地,隔絕他們與外面的聯系。他們自己做賊心虛,必然會聽話好好藏著。”
頓了一下,王琪接著道:“等我在外面煽動輿論,讓所有人都以為薛財和菊香是畏罪潛逃,我便會選一個適當的時機告訴薛財和菊香,眼下形勢很不好,我準備送他們去外面躲幾日。只要他們安全,就能保住王隆的安全。他們自然會心甘情願的跟我走,絕對不用擔心會中途逃跑。之後,我便可以把他們帶到一個僻靜的地方殺了,然後弄成畏罪自殺。”
“我以後絕對不能得罪王公子。”聽王琪說完,偃武不由出了一身的冷汗,“你這想法也太……若不是玲瓏齋這事您是首當其衝的受害者,我都以為整件事都是您策劃的了。”
王琪笑著喝了口茶,道:“我只是太了解二叔的為人了,能猜出他的行事作風不算什麽。”
聽了王琪的分析,趙璟的臉色也不好看,但眼下薛財和菊香的性命危在旦夕,而他們的生死又關系著漣漪的命運,趙璟不敢怠慢,只能問:“那你覺得,王烽會把薛財和菊香藏在哪裡?”
“我估計,他們還在王家的可能性很大。”王琪道:“王家是平遙縣的大戶,又有個在京城當官的三老爺,衙門的人沒有足夠的證據,不可能明目張膽的搜府。二叔應該能想到這點,所以才大膽的把人藏在府裡。畢竟只有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能放心。偃武兄弟武功高強,可以派人潛入王家仔細找一找。”
偃武道:“派人進去倒沒什麽問題,但王家很大,我手下的人手不夠,要是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每個房間都仔細搜查一遍,恐怕要費些時日。不知王公子能不能提供一個大概的方向,也好減輕兄弟們的負擔?”
“薛財和菊香畢竟是兩個大活人,就算藏起來,日常的飲食還是少不了的。眼下他們身份尷尬,不能被發現,王家的下人也不可能絕對忠心。我二叔疑心很重,必定不會把看守二人的任務托付給旁人。王家的大管家王梁是我二叔的心腹,盯著他,八成會有收獲。”王琪不緊不慢的道。
偃武眼睛一亮,忙道:“多謝王公子指點。”
“若你們真的發現了薛財和菊香的蹤跡,最好不要打草驚蛇。只要保住他們的性命就好。”王琪道。
偃武不解道:“這是為何?”
“現在他們被蒙在鼓裡,未必會知道二叔的惡毒用心。若是等到二叔朝他們下手時再出手救下他們,你說薛財和菊香會感激誰呢?”王琪狡黠的一笑,接著道:“當然,偃武兄弟若是有能力通知劉縣令的人,讓他們在二叔下手時正好趕到,既能救下二人,也能抓二叔一個人贓並獲。到那時候,就連多余的解釋都沒必要了。”
偃武不由豎起大拇指,“王公子真是好手段,屬下會斟酌著辦的。”
“既如此,我和偃武就先去辦事了。”趙璟站起身來道。
見他要親自出馬,王琪心中雖然失落,但也沒覺得意外,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趙璟也沒多說什麽,直接領著偃武走了。
剛剛忙著給人分析案情出謀劃策,如今靜了下來,王琪這才覺得不對勁。眼下早就過了早膳的時間,齊興怎麽還沒過來請他用膳?
起身出了房門,便見齊興愣愣的立在寒風之中,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王琪心中一驚,忙問:“你怎麽站在這兒?”
“哦,小的來請少爺用膳。”齊興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少爺,我剛剛看見偃武兄弟從您房裡出去了。他……是什麽時候來的?門房怎麽沒有通報?”
見齊興果真看見了偃武,王琪心中一沉,忙解釋道:“他行走江湖慣了,從來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這次是找我有急事,來的倉促,沒有走正門,你不必理會。”
“原來是這樣。”齊興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釋懷,而是道:“他後面還跟了一個人,小的看著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了。”
知道齊興說的是趙璟,害怕他認出來,王琪忙道:“長得像的人多了,你未必就認識。我餓了,你吩咐廚房把早膳端到我房裡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