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趙璟皺眉思索了一下,道:“既然衙門也在王家外面留了人,薛財和菊香兩個大活人從裡面出來,不可能發現不了。你說,薛財和那個菊香是不是還藏在王家?”
“王家的前後偏門確實都有衙役暗中守著,但夜間昏暗,難免有失察的時候。萬一薛財和菊香沒有走門,而是翻牆跑的呢?”偃武道。
趙璟道:“也有這種可能,但眼下早就宵禁了,城門也關了。縱然他們出了王家,也出不了平遙縣。”
“小侯爺說的是。”偃武忙道:“屬下馬上吩咐兄弟們去城門守著,只要他們想出城,一定能逮住。”
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趙璟道:“眼下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劉縣令不傻,他既然知道了消息,肯定會派人封鎖城門。有衙門的人在,這事就不用咱們辛苦了。折騰了一夜,兄弟們都累了,趕快回去歇著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是。”偃武確實累了,也沒推辭,說完便離開了。
趙璟心事重重的回了裡屋,掀開幔帳上了床。
趙璟走後,王琪也沒有睡。他心中還是有氣,聽到動靜,自然不願意搭理趙璟。
“別生氣了。”趙璟也知道今天把人欺負很了,看著王琪那賭氣的背影,趙璟輕拍著他的肩,柔聲哄道:“剛剛是我不對,我保證,以後絕對不這樣了。”
“若你敢再犯,咱倆便沒有以後了。”王琪的嗓音還有些沙啞,聲音中充滿了委屈,聽起來自然別有一番韻味。趙璟心裡跟被貓爪子不輕不重的撓了一下一樣,恨不得抱著人狠狠的欺負一番。但他好歹還有一絲理智,忙在心裡默默念了幾句大悲咒,這才道:“你聽我說,王家出事了。”
將事情的經過大概和王琪說了一下,趙璟問,“你好歹是王隆的堂哥,對那個叫菊香妾的有了解嗎?”
“當年我還在王家的時候,便和梨花苑裡的人沒什麽來往。加上顧及著男女之嫌,除了見過薛氏幾面,對王隆其余的妾室基本上沒怎麽留意過。”王琪蹙眉道:“不過,菊香這個名字聽著耳生,可能是王隆最近幾年才納的妾。”
見王琪對這個菊香知之甚少,趙璟有些失望,“那依你對薛財的了解,你覺得他有可能和薛財的妾室私通嗎?”
“薛財雖然是薛家的人,但在薛家不怎麽出挑,反倒是跟著薛氏來了王家之後才混了幾分體面。憑良心說,王隆對薛財不錯,很多事都是交給他去辦。依著薛財今時的身份,不應該缺女人。”王琪轉而道:“不過,這事也不好說。王隆的命根子受了傷,這輩子都不能人道。他之所以留著這麽多侍妾,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已。薛財是薛家的人,很得薛氏信任,又是王隆的心腹,能自由出入梨花苑。若是王隆的妾室耐不住寂寞,有意勾引,薛財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萬一薛財禁不住誘惑,便有可能釀成大禍。”
王琪這話等於沒說,趙璟難免有些煩躁。薛財是咬出王隆的關鍵人物,如今他失蹤了,就等於少了人證,再想揪出王隆,只怕不易。
“你先別急,如今我們知道的信息太少,妄自揣測只會把思路引入歧途,對我們反而不利。不如先睡了,明日去衙門打聽一下具體情況再做判斷。”王琪安慰道。
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趙璟隻得點頭同意。
今夜,注定無眠。
第二日一早,偃武便悄悄上了門。昨夜趙璟雖然讓他回去歇了,但偃武也沒敢懈怠,已經把事情打聽了個一清二楚。
“薛財還沒成親,平時就住在王家。昨夜他沒有住自己的房間,而是被安排在了梨花苑。事發後,王隆原來屋裡的東西都沒動,顯然沒回去收拾,倒是菊香房裡的細軟全都沒了。衙役在王家後院的一處比較偏僻的院牆前發現了一個梯子,他們推測,薛財和菊香應該是從那裡翻牆跑的。如今城門已經封了,也發下去了海補文書,全縣通緝薛財和菊香。”
王琪問:“那王家對這事怎麽說?”
“據伺候菊香的丫鬟說,因著王隆十分喜歡菊香,薛氏一直看她不順眼,每日非打即罵。丫鬟還說,從去年開始,菊香就和薛財眉來眼去了。期間被薛氏發現,訓斥了她好幾回。”偃武頓了一下,才道:“屬下覺得,如今事情的風向好像變了。聽這些證人的意思,倒像是薛財不滿薛氏對菊香的欺辱,後又被薛氏發現了他們之間的奸情,威脅他們要告訴王隆。為了滅口,薛財索性和菊香合謀毒死了薛氏。”
趙璟道:“這麽說,王隆便是承認了指使薛財慫恿漣漪給玲瓏齋下毒的事了?”
“非也,王隆把這件事甩的一乾二淨。他拒不承認認識漣漪,說薛財是薛家的人,而他早就和薛氏鬧掰,就算有見不到人的事要做,也不可能讓薛財去辦。還說薛財並不是光聽他一個人的吩咐。”偃武摸了摸下巴,佩服道:“別說,他這番說辭倒是挺中肯的,若不是我對王家有些了解,知道王隆手裡的很多髒事都是薛財幫著料理的,還真信了他的鬼話。”
趙璟皺眉道:“不管如何,只要找不到薛財,便揪不出王隆了。”
“小侯爺放心。”偃武忙道:“屬下也在城門口留人了,又派了兄弟們在縣裡各處搜查,有衙門的人,再加上我們自己的人,相信不出幾天,一定能找到薛財和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