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種事?”偃武半信半疑的問。
若他記得沒錯,王家的生意一直在王烽手裡,而王琪早就和王家斷絕了關系,就連唯一的玲瓏齋,也是自己出錢開的,和王家一點關系都沒有。
王李氏沒有注意偃武臉上的懷疑,繼續聲淚俱下的道:“琪兒這孩子平時不聲不響的,其實肚裡什麽壞心眼都用。他妄圖霸佔家產,被發現後,我和他二叔只不過是略微責備了他幾句。沒想到他居然惱羞成怒,直接和家裡鬧翻了,還帶著家裡大部分生意出去另立山頭。”
原來在王家的時候,趙璟就知道王琪和王烽王隆父子的關系很不好。當初玲瓏齋開業之後,王隆見生意好了,便暗地裡派人過來挖過馬婆子,只是沒有得逞而已。後來,王隆更是慫恿自己侍妾賈敏兒去勾引王琪,趁機給他下套。沒成想被王琪提前識破,反而把王隆害的很慘。但是王琪和王隆爭家產的事,趙璟還真沒聽說過。而王琪之所以和王家鬧翻,似乎是因為不滿王李氏硬把王隆的表妹許配給他。
“老夫人,晚輩聽說,您膝下有三個兒子。王家的家產是這三個兒子一起打拚的,理應歸他們三個共有,就算是分家,每人都能分到一部分。王琪的父親雖然不在了,但他是長房唯一的兒子,理應繼承長房的家產。”趙璟道:“但據我所知,王琪並沒有經營任何王家的產業。他不靠家裡的一分一毫,開了一個叫玲瓏齋的店面。若是他真的那麽蠻橫無理,手裡會只有這一個生意嗎?”
沒想到趙璟對他們家了解那麽清楚,王李氏一噎,隨即道:“你們也知道玲瓏齋?”
“聽王大人提起過。”看出了王李氏的底氣不足,趙璟笑道:“當年在京城的時候,我還吃過玲瓏齋的點心呢。只是後來,京中就找不到這家店面了。”
王李氏訕笑了一下,道:“原來是聽老三說的呀。”
“是呀,老夫人。”趙璟窮追猛打道:“您能說說,王琪為什麽不放著家裡好好的生意不做,反而自己開了一家點心店嗎?”
王李氏舌頭稍微一打結,但還是想到了說辭,“玲瓏齋怎麽不是我們王家的生意了,那是琪兒和他二叔一起開的,若不是他二叔和弟弟出錢出力,玲瓏齋怎麽可能做那麽大?”
煞有其事的謊話只要開個頭,剩下的便越說越順。王李氏繼續狡辯道:“玲瓏齋本來就是我們王家的生意,不過是被琪兒耍了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把店面給霸佔了。可惜他哪是做生意的料,接手不久就把京城的店作沒了。後來因為經營不善,連縣裡的店也沒了。要是玲瓏齋還在,我們王家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是這樣……呀!”硬生生的把結尾的“嗎”字換成了“呀”,偃武疑惑的看向趙璟,心道,這老夫人說的,怎麽和他知道的不一樣?難道是他記錯了?
若一開始趙璟還在懷疑王李氏故意汙蔑王琪,如今倒是可以確定了。玲瓏齋是怎麽辦起來的,他比誰都清楚。當年玲瓏齋開業的時候,王烽和王隆根本沒有幫忙,更沒有出錢出力,一切都是王琪自己張羅的。相反,為了防止被王烽父子發現,玲瓏齋開業前,縣裡人都不知道那是王琪的店。就連馬婆子做點心的時候,都不敢太過張揚。而玲瓏齋之所以會關門歇業,是因為王隆慫恿漣漪下毒,跟王琪的經營沒有任何關系。王李氏這話,簡直是信口胡謅。
“王老夫人,晚輩實在不明白,既然玲瓏齋是王家人一起開的,為什麽外面的人只知道王琪,不知道王家二老爺?”趙璟的表情已經很嚴肅了。
王李氏卻沒有看出趙璟的不悅是針對自己,還以為他是氣憤王琪的無恥行徑,忙道:“琪兒那孩子鬼心眼多,玲瓏齋裡有個做點心的老婆子。那老婆子原本都窮的吃不上飯了,我兒可憐她,又見她做了一手好點心,就請她來店裡幫忙。誰知道那老婆子見財起意,被王琪收買了,拿著點心的秘方要挾我兒,若是不把玲瓏齋讓給王琪,他們就拿著秘方出去另開一家店和玲瓏齋打擂台。我兒見王琪鐵了心的要獨吞店面,想著反正都是王家的生意,誰來管理都一樣,便主動退出去了。誰知琪兒居然帶著玲瓏齋出走,還把店給經營沒了。”
這話簡直是漏洞百出,偃武暗自心驚,王李氏不但說謊不打草稿,還把馬婆子說成了忘恩負義,見財起意的小人。看著趙璟越來越沉的臉,偃武直在心中為王李氏默哀。
“如此說來,這位王大公子還真是人品奇差……碰上您這位慈善的奶奶。難怪他都不上門來看您,恐怕也是不願意見您吧。”趙璟冷冷的道。
絲毫沒有聽出趙璟說的是反話,王李氏歎了口氣,道“我也不指望他能對我多好,只要不苛責他自己的親侄子就行了。你們不知道,王琪將我們家的主宅賣了,換了那麽多銀兩,居然就讓我們一老一小住這麽局促的地方。若是他二叔還在,王琪絕對不敢亂來!”
王家大部分的財產都充了公,剩下的人老的老,小的小,不能出去賺錢,就算還能剩下一部分銀子,也得用來生活。王李氏能有這麽體面的宅子住著,還不知道王琪有沒有往裡面貼錢呢!趙璟不悅的想。
“不知王琪為何要變賣主宅,可是王家遇到了什麽變故?”趙璟故意問。
王李氏臉色一僵,忙道:“還不是琪兒惹得禍,他自己做生意虧了,結果連累了家裡。他二叔為了替他還債,生生給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