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冤孽呀,真是冤孽。”王烽捂著臉,緩了半響還是問了:“王梁你說,薛氏的死和隆兒有關嗎?”
王梁臉上一慌,道:“這……老奴不敢說。”
“你我之間就不要說這些虛的了。就算你不敢說,但也堵不住別人的嘴呀。眼下薛家人還在府上住著,昨日隆兒的反應又被他們全都瞧見了。就連我都起了疑心,更別說他們了。”王烽滿臉滄桑的道:“隆兒和薛氏本就不和睦,薛氏突然死了,薛家人肯定有疑心,只是苦於沒有證據而已。如今又出了這件事,簡直是自己往人家眼皮子底下撞。”
王梁雖然認定王隆肯定和薛氏的死脫不了乾系,卻不能明著這麽說,只能道:“老爺,不管二爺有沒有參與這件事,二少奶奶的案子都是經過衙門審理的。如今既然已經抓住了凶犯,二爺就是無辜的。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安撫住薛家的人,不要讓他們繼續生事。然後趕快把二少奶奶的喪事辦了,省的夜長夢多。只要薛家人不鬧,事情就好辦。”
王烽點頭,“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只希望薛家人不要再生事了”
王家這邊愁雲密布,祝家大宅確實喜氣洋洋。
“昨夜我們鬧得那一出果真有效果了。”偃武眉飛色舞的道:“王隆被嚇了個半死,一直在發癔症,說了不少不該說的話。我看,薛氏絕對是他害死的。”
王琪卻沒有偃武這般興奮,他不動聲色的問:“薛家人有什麽反應嗎?”
“屬下回來之前,薛家人正鬧著呢,說是薛氏死的冤枉,要王家給個說法,死活不讓發喪。王隆親自過去勸了,現在還僵持著呢。”偃武道:“錦裡他們還在監視,若是有什麽動靜,會回來告訴我們。”
王琪沉聲道:“只要薛家重新把這件事告到衙門,我們便好下手。”
“王公子,屬下不明白。”偃武不解的問:“既然漣漪姑娘下毒的事是王隆慫恿的,買藥的途徑也是王隆身邊的那個薛財告知的。我們直接讓漣漪姑娘如實把這件事告訴劉縣令不就可以了嗎?為什麽非得讓薛家人插手?”
沒等王琪開口,趙璟解釋道:“漣漪已經當堂認了罪,並判了刑。如今已經過了好幾天了,她想翻供,自然是不容易。且不說劉縣令未必會見她,就算是見了,漣漪口說無憑,劉縣令未必會相信,反倒是會懷疑她後悔了,怕死,這才攀咬王隆。”
“不錯,漣漪已經失去了先機,此時開口,怕是不妥,只能等機會了。”王琪冷哼一聲道:“況且,她之前說,所有的事都是她一人所為,如今又說有人指使。無憑無據,你說劉縣令會信哪一個?”
偃武道:“也不是無憑無據吧,漣漪不是說,她每次和薛財見面,都是由常婆子幫著傳的話嗎?如今常婆子就在我們手裡,她就是人證呀。”
“常婆子自出大牢之後就被你們看起來了,左鄰右舍的人恐怕也有好幾日都沒有看到她了吧。”王琪笑道:“劉縣令又不傻,知道常婆子之後,肯定會去探查她的事。若是劉縣令知道常婆子從牢裡出來之後就失了蹤影,偏偏在衙門去找人證的當口便回來了。你們說,衙門會不會懷疑常婆子被人收買了?”
“這……”偃武猶豫了。
王琪看了趙璟一眼,接著道:“況且,漣漪被打入死牢之後,只有我的人去看過她,然後她便翻了供,還正好有常婆子這個在玲瓏齋做過事的人證送上門來。你說劉縣令會不會認為是我想陷害王隆,這才去牢裡接洽了漣漪,然後又收買了常婆子,讓她們裡應外合,唱了這一出?”
“這說不通吧。”偃武道:“漣漪之所以給那麽多人下毒,不就是為了報復你嗎?她可能和你聯手陷害別人嗎?”
王琪冷聲道:“她為達目的,不惜罔顧那麽多無辜之人的性命,這種人,說冷血無情都不為過。還有什麽事情是她乾不出來的?”
“說的也是。”偃武訕笑了一下,不再作聲了。
趙璟卻忍不住幫漣漪說話,“話不能這麽說,漣漪並不是冷血無情,只是做事過於偏激而已。若是她真的無情,便不會為了當年的那點恩惠,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了。”
“那她還真是情深意重呀!”王琪輕蔑的一笑,嘲諷道:“玲瓏齋之內,就只有你趙大公子對她有恩嗎?且不說王生一家拿她當親妹妹一樣看待,我王琪又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況且,她要報恩是她自己的事,憑什麽用別人的命來為自己鋪路?”
趙璟也知道自己理虧,忙握住了王琪的手,輕輕捏了一下,笑著哄他道:“你別生氣,我只是隨口一說,沒別的意思。你看看你,氣壞了身體,還不是我心疼!”
王琪顯然不領情,他將自己的手從趙璟手裡抽了出來,別過臉去不看他。趙璟不覺有些尷尬。
偃武更尷尬,他雖然知道兩人的關系,但他們當著自己的面打情罵俏還是頭一次,尤其是還撞上自家主子吃癟的名場面。
偃武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慌著轉移話題,“咳咳,王公子說的是。屬下是個粗人,想不了那麽周全。那依王公子看,我們應該怎麽辦?”
王琪抬頭問偃武:“賣給漣漪砒/霜的那個人找到了嗎?”
“衙門那邊還是沒有一點線索,倒是修文已經有些眉目了,過不了幾日,一定有結果。”示意偃武讓給自己表現,趙璟看著王琪,討好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