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一向不得寵的太子不知走了什麽好運,不管遇到多艱難的事都能逢凶化吉,還愈發的得皇上器重,仿佛老天都站在他那邊。反觀七皇子,遇事一個比一個不如意,跟下了降頭似的。
七皇子受挫,沈雨玫也跟著鬧心,脾氣也變得陰晴不定。玉露跪在地上,想到這幾日因為一點小事被發落的幾個宮女,心裡更不安了。
好在玉露今天的運氣不錯,看清過來的是自己的心腹,沈雨玫一把拉住她,急切的道:“明日你給府裡送個信,讓母親這幾天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進宮見我一面。”
“可是娘娘……”見沈雨玫沒有對自己發難,雨露松了口氣,隨即為難的道:“眼下正是要緊時候,國丈和國舅不是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們老實在宮裡待著,不要輕舉妄動嗎?若是夫人進宮見您的事被人知道了,還不知會鬧出什麽事來。”
“所以我才讓你想辦法。”沈雨玫焦急道:“母親進宮見我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就連國丈和國舅也不行。”
見沈雨玫堅持,玉露雖然覺得不妥,但也只能聽命。
出乎沈雨玫的意料,一日之後,寧安伯夫人秦氏並沒有偷偷摸摸的進宮,而是大方的遞了牌子,正大光明的來見她。
秦氏雖然生養了三個孩子,已經是徐老半娘的年紀,但依然風韻猶存,絲毫不見老態,可見年輕時是多麽的驚為天人,難怪會把寧安伯迷得團團轉,還生了兩個國色天香的女兒。
看著依舊明豔動人的母親,沈雨玫的心情很複雜。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秦氏了,應該說因為一些原因,自從入宮之後,她一直在刻意避免見到秦氏。
“給娘娘請安。”秦氏在侍女的攙扶下對著沈雨玫行了大禮。
“母親無須多禮。”示意玉露把其他人都打發出去,沈雨玫把秦氏扶起來,略帶責備的道:“殿裡又沒有外人,自家人就不必那麽客氣了。”
“禮不可廢。”秦氏不卑不亢的道:“臨行前你父親專門叮囑過我,宮裡不比外面,不能落了話柄讓你難做。”
聽到“父親”兩個字,沈雨玫的手頓了一下,隨即不動聲色的扶著秦氏坐下,“女兒不是說了,您來的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我知道,但是他說,既然府裡已經出了事,所有的眼睛必然都緊盯著我們。你急著見我肯定有要緊話要講,與其遮遮掩掩的被人抓住把柄,還不如正大光明的進宮來。”秦氏垂著眼道。
輕笑了一聲,沈雨玫眼神一暗,“您還真是什麽都聽他的。”
仿佛沒有聽出沈雨玫話中的挖苦,秦氏依舊不緊不慢的道:“他的話向來沒錯,又是一心一意為你們好,我當然聽他的。”
厭倦了和秦氏磨嘴皮子,沈雨玫道:“母親,女兒今天請您來,是有話要問。”
“我知道你想問李勉。”秦氏垂著頭,低聲道:“李勉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問我也沒什麽用。”
最見不得秦氏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沈雨玫心中有氣,聲音也跟著冷了幾分,“母親,我看你是被那個男人迷昏了頭,都忘了誰才是你的親生女兒了。你老實告訴我,他到底是什麽人?你要是不說,我現在就去皇上面前把當年的事全都說出來,是死是活全憑皇上發落,也免得我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娘娘,都過了那麽多年了,你現在糾結這些還有什麽意思?”秦氏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波動,她抬頭看著沈雨玫,苦苦哀求道:“你把當年的事說出來,對你和瑟兒也沒什麽好處呀!瑟兒那麽好一個孩子,你忍心毀了他嗎?”
見母親最在意的還是那個人,自己和兒子不過是她保護那個人的擋箭牌,沈雨玫的火氣終於壓不住了,她厲聲道:“我是什麽意思?我倒想問問他到底是什麽意思?母親,你看看他把我們害成什麽樣了?五竹可是叛國的罪人,被皇上心心念念記恨了那麽多年,為什麽會是李勉?咱們府裡的管事周赫又為什麽會行刺莫吉可汗?你知不知道,單憑窩藏五竹這一點,就足夠讓我們全家死無數次了。”
“我不知道五竹是誰,也不知道李勉究竟犯了什麽罪。我只知道當年要是沒有他,我們娘仨早就不知淪落到什麽地步了,根本不會有現在的榮華富貴。”秦氏一輩子與世無爭慣了,即便是據理力爭,聲音也是軟綿綿的。
沈雨玫一拳打在棉花上,心裡更加窩火,就聽秦氏接著道:“娘娘,我知道你心裡別扭,也知道你恨我對不起你父親,可我當初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聽了這話,沈雨玫冷笑一聲,“母親又何必說的這麽委屈,當初的事,您心裡恐怕樂意的很吶。”
“我承認當初確實有私心,可我不全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你們呀。”秦氏啜泣了一下,接著道:“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是對的。這些年來,他為我和你們姐妹做的還少嗎?當年要不是他,我們早就露宿街頭了。你也不會入宮生下皇子,還成了風風光光的貴妃娘娘,你妹妹也不會成為定北侯夫人。不管你們有什麽要求,他都盡力滿足你們,盡量順你們的意,即便沈榮昌也不會比他做的更好,你不應該懷疑他。”
秦氏的話句句在理,沈雨玫知道和她掰扯不清了,只能放棄打嘴皮官司,直接道:“好,既然你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肯和我說。那你讓他來,我直接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