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琪本就對趙璟心軟,見他這樣,火氣也消了大半。
試圖把趙璟拉起來,王琪半真半假的道:“行了行了,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沒有真的怪你。”
“可我怪我自己。”趙璟執意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了王琪的腰,更加愧疚的道:“我怪我自己蠢,不信任你誤會你,害你受了那麽多委屈。即便成了征西候府的小侯爺,卻還是連累你陷入險境。”
知道趙璟說的是偽造聖旨的事,王琪心裡也很不是滋味。雖然趙璟沒有抱怨過什麽,但王琪知道,給母親報仇一直是他的心願。如今就差臨門一腳,卻要因為周英拿他的命威脅而中途夭折,趙璟肯定很不甘心。
見王琪不說話了,趙璟害怕他多想,連忙道:“瓊琚,你千萬不要有什麽負擔。你救了我和整個征西候府,要不是為了幫我們,你也不會有性命之憂。我護你周全是應當應分的,我虧欠你太多,莫說不能報仇,就算是賠上我這條命,也是應該的。”
“起來吧,不要跪著了。”見趙璟猜出了自己的心思,王琪也不想他自責,便柔聲轉移了話題,“我沒有多想,只是生我自己的氣。咱們認識那麽長時間,我都沒有送過什麽定情信物給你。”
趙璟連忙道:“你什麽都不用送,只要把你自己送給我就好了。再說,我們之間怎麽沒有定情信物了?我們不是有玉扳指嗎?”
提到玉扳指,王琪愣了一下,趙璟也有些後悔。
他曾經送過兩枚玉扳指給王琪,一白一碧。白的是趙璟還是趙阿蠻時在平遙縣給王琪買的,雖然並不名貴,卻代表著青澀的少年最純真的心。可是那枚扳指後來被王琪狠心砸碎了。雖然誤會早已解開,趙璟也知道王琪當初的所作所為並非出自本意,但每逢想到扳指碎掉的場景,他的心依然像被密密麻麻的針扎過一般。
至於那枚碧的,更加不堪一提。那是趙璟成了小侯爺後送給王琪的,雖然價值連城,可裡面卻充斥著侮辱和算計。後來他迫於現實的壓力狠心離開了王琪,那枚扳指便被王琪還了回來。在趙璟看來,這兩枚玉扳指都沒有給他留下什麽美好的回憶。想必對王琪來說,也是如此。
抬眼偷偷去看王琪,見他沉著臉不說話,以為他也想到了以往的傷心事。趙璟十分後悔,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子。
不過這次趙璟倒是想岔了,王琪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趙璟送他的那枚白玉扳指雖然已經摔碎了,但碎片被他悉心收了起來。後來,王琪又拜托董玨找了位能工巧匠把扳指重新粘了起來。雖然有了裂痕,但好歹還在。
王琪記得扳指粘好之後就被他小心放在書房的一個盒子裡,一直沒有機會拿給趙璟看。若是趙璟見到那枚扳指被他精心收藏,應該會很高興的。可惜盒子一直放在平遙縣,而齊興眼下也在京城,不方便回去取。改天還是要找王生商量一下,讓他找個可信的人去平遙縣把盒子送到京城來。
“哎,不提這些了。”見王琪一直不說話,趙璟害怕他生氣,連忙道:“定情信物都是其次的,只要我們人在一起就好。天晚了,我們也回去休息吧。”
想著給趙璟一個意外驚喜,王琪也沒多提,便笑著道:“好。”
“你真要放過沈雨棠嗎?”回去的路上,王琪輕聲問:“給你母親報仇,可一直都是你的心願。”
“和你比起來,其他一切都不重要。”趙璟理所應當的說完,又害怕王琪還是有負擔,連忙補充道:“再說,我放沈雨棠一馬,也不全是為了你。父候已經在皇上面前說了,偽造聖旨的人早就被他秘密處死了。若這個時候把你供出來,父候也會落一個欺君之罪。只要沈雨棠還活著,便能堵住周英的嘴。你放心,如今沈雨棠失了娘家人和辛苦掙來的名分,早就生不如死了。我倒是希望她能多活些時日,也好細細品嘗膽戰心驚,朝不保夕的滋味。”
王琪歎了口氣,道:“即便你願意放過沈雨棠,恐怕馬婆婆未必願意,你還是要好好和她解釋清楚。”
“你不必擔心,此事畢竟牽扯到父候和整個征西候府,相信奶奶會理解的。”趙璟道:“過幾日,我就讓徐大哥去看她。”
……
錦裡剛踏進馬婆子家的大門,迎面便見徐百川從裡面出來。
“錦裡,你怎麽過來了?”看見錦裡,徐百川顯然一愣。
馬婆子平時為人低調,也不想在明面上和趙璟有太大的牽扯。因此,除了趙璟和徐百川身邊的幾個親信,征西候府的人從不輕易上門打擾。
“我來看看老夫人。”錦裡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徐百川,面上有一絲尷尬,他遮遮掩掩的道:“小弟想著瑩瑩小姐和老夫人一向親近,沒準會過來看看老夫人,所以……”
想到那日盧西在慶功宴上說的話,徐百川了然的一笑,道:“甄小姐今天沒有過來,你要是想見她,不如去甄府拜見甄將軍。”
“徐大哥說的是。”錦裡不好意思的道:“小弟既然已經來了,還是看看老夫人吧,也免得失禮。”
“行吧。”徐百川道:“不過老夫人有些累了,你不要待太久。”
錦裡道:“徐大哥放心,小弟問個安就走,不會打擾老夫人休息的。”
點了點頭,徐百川便離開了。錦裡進了小院,就見明媚耷拉著臉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