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徐百川不認,王琪也不惱,他優哉遊哉的道:“徐大人,漣漪是一時衝動,還是早有預謀,一查便知。你不是喜歡要證據嗎?我記得漣漪刺殺我的匕首被王平安收了起來,我們要不要找個郎中來驗一下,看看上面有沒有毒?”
雖然知道馬婆子多多少少都會引導漣漪刺殺王琪,但徐百川也拿不準她會不會在匕首上塗毒。見王琪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雖然知道他有可能是在虛張聲勢,但想到馬婆子這段時間的作風,徐百川心裡發虛,還真不敢輕易應下了。
“漣漪一直在你手裡,你對她防范甚嚴,肯定不會讓她接觸匕首毒藥這類危險的東西。”王琪緩聲道:“能給她提供這些東西的,只有馬婆婆。恐怕漣漪自己都未必清楚,那把匕首上被人塗了毒吧。”
王琪的分析條理分明,雖沒切實的證據,但一切都在情理之中,找到證據也是時間的問題。知道馬婆子禁不起細查,徐百川不做聲了。
王琪接著道:“其實你十分清楚,這已經不是馬婆婆第一次想殺我了。當初若不是她,我奶奶不會那麽早去世,敬兒也是被她慫恿,才會給我下毒。我記得我中的毒和莫吉可汗一樣,都是滇南獨有的蛇毒。而馬婆婆身邊只有你有能力弄到這種毒。”
想到馬婆子為了殺王琪被人利用,還連累了自己,甚至差點將整個征西侯府拖下水,徐百川的臉色更難看了。
知道任何狡辯都瞞不過王琪,反而還會把自己弄得更難看。徐百川不好實話實說,坐實馬婆子的罪行,又不想讓王琪錯把這筆帳記到自己身上,只能澀聲道:“當初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其中很複雜,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不過你中毒的事真的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若真是我,小侯爺不會留我到現在,更不會讓我跟你們一起去滇南。”
雖然說的都是實情,但徐百川還是有些心虛。王琪說的沒錯,他一直存了弄死王琪的心,只可惜還沒來及下手,便被豬隊友拖累,中了別人下好的套,還讓王琪逮住把柄。
看出了徐百川的底氣不足,王琪笑道:“徐大人放心,我沒那麽糊塗。若真是你想毒害我,斷不會做的這麽明顯,好像生怕別人猜不到你身上似的。恐怕是有人想把毒死我的罪名嫁禍到你身上,趁機挑撥你和阿蠻的關系吧。”
沒想到王琪能想到這一步,徐百川有些驚訝,但心中的感慨更多。王琪心思極細,往往能洞察先機,處事不驚遇事不亂,這種人,難怪馬婆子鬥不過。
“徐大人,我今天請你來,不是想興師問罪,而是想和你打個商量。”苦笑了一下,王琪道:“若你實在容不下我,能不能等阿蠻徹底安全之後再動手?”
有些意外的看了王琪一眼,徐百川不解的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徐大人,你是聰明人,不可能不明白我是什麽意思。”王琪頓了一下,耐心的道:“眼下外敵環視,很有可能已經滲透到我們內部,一個弄不好就是萬劫不複。我們一致對外都未必有十足的把握取勝,更何況還各自藏了弄死對方的小心思?……”
聽到此處,徐百川便大概明白王琪想要說什麽了,心裡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徐百川一直堅信他和馬婆子在做對趙璟好的事。沒想到臨了臨了,真正體會趙璟難處的,卻是他一直看不上的王琪。
“……阿蠻的壓力有多大,相信徐大人很清楚。我從來不是你的敵人,也不是你需要花心思對付的人。馬婆婆雖是一心為了阿蠻,但她太心急也太著眼於自己看重的事,一點都不顧全大局。在這種情況下,你若還是執意和馬婆婆一起跟我過不去,為求自保,我肯定不會坐以待斃。我們鷸蚌相爭,有的是漁翁等著得利。到時候遭殃的,還是阿蠻。既如此,我們不如暫時握手言和,你別對付我,我也會勸阿蠻不要計較之前的事。等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我們再做計較。
不得不說,王琪這話鞭辟入裡,直插要害,讓人無法拒絕。眼下大敵當前,實在不適合搞內訌。徐百川就是因為知道這點,才暫時沒有對王琪下手。誰知馬婆子從中插了一杠子,害他和趙璟的關系跌落到冰點。
徐百川馬不停蹄的跑來侯府,巴巴的等著給趙璟請罪,就是希望能緩和關系。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若趙璟堅持不肯原諒他,他願意給王琪跪下磕頭謝罪,不求免罪,只求等五竹先生的事了結之後在聽候發落。
沒想到,趙璟的面兒還沒見到,王琪便主動遞來了橄欖枝,還答應會勸服趙璟不和他計較。想到以往對王琪做過的事,徐百川委實不敢相信王琪會這麽好心。
“王公子,並非我不相信你。我們早就已經撕破臉了,如今我做的事被戳穿,小侯爺肯定對你又心疼又愧疚,你說什麽他都會答應。你完全可以借著這件事將我踩的死死的,又何必要放我一馬?”徐百川一臉的懷疑:“你不會不明白斬草除根永絕後患的道理,還是說,你其實另有別的打算?”
“徐大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對我有那麽大的成見。”聽了這話,王琪倒是先笑了,“一直以來,都是你和馬婆婆費勁心思的對付我,從始至終,我都沒有做過半點對你們不利的事,不是嗎?”
徐百川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可仔細想了一下,王琪確實從沒有做過任何傷害他們的事。徐百川無從駁起,隻得悻悻的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