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已經問清楚了,那日董玨確實和王琪談崩了。聽說董玨回蘭園之後,大罵王琪薄情寡義,不顧朋友之情。”王耀幸災樂禍的道:“爹,看來董玨和王琪是真的鬧掰了。”
王烽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笑容,道:“這個時候,董家兄弟都在哪裡?”
“應該都在店裡吧。”王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
王烽站起身來,道:“你收拾收拾,跟我去古寶齋一趟。”
“爹,咱們去古寶齋幹什麽?”王隆疑惑的道。
王烽不耐的看了他一眼,道:“既然王琪和董玨已經鬧掰了,如今該我們過去示好了。”
“哦,對對。”王隆這才反應過來,“那爹準備如何向他們示好?三叔可是一直不願意見咱們呀。”
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王隆一眼,王烽歎了口氣,道:“一會去古寶齋,你站在旁邊多學著點,也長點腦子。”
“是,孩兒一定好好學。”王隆連連應了,便出去準備了。
此刻古寶齋內一片愁雲慘淡。
“少爺,剛剛小姐又過來了,聽說您不在,便想來店裡找您,被小的們勸了回去。”董府的大總管董明愁眉不展的道:“老爺和夫人看見小姐那樣,也跟著哭,勸了好久都沒有勸下來,要不您回去看看吧。”
董玨氣衝衝的道:“大哥回去又有什麽辦法,只要姐夫救不出來,他們還不是天天哭。”
“行了,你就不要再說這些了。”董琛瞪了董玨一眼,轉而看著董明道:“自從妹妹生了孩子之後,身子一直不好。明叔,送小姐回去的時候再給她帶些補品。”
董明忙道:“是,大少爺。”
“大哥,姐姐生的是心病。只要姐夫出不來,你就算是天天給她吃人參鹿茸也照樣沒什麽用。”董玨道。
讓董明下去,董琛看著董玨道:“那你說怎麽辦?”
“我……”董玨一噎,隨即道:“我怎麽知道?但凡是我們能求的,都已經求過了,可他們不是避著不見,就是和我們打太極。如今姐夫是撞在風口上了,郡裡那些做官的和我們非親非故,為了保自己頭上的烏紗,誰會管我們這閑事?”
董琛沉思了一下,道:“要不,王琪那裡你再去跑一趟。”
“王琪!你就別想了。”提到王琪,董玨余怒未消,“你不知道他昨天都和我說了什麽混帳話,不幫忙就不幫忙唄,連糊弄一下都不願意。聽說我前腳剛走,他後腳就跟著出了竹園,到現在都沒回來。我看,他肯定是怕我繼續求他,忙著躲出去了。”
董琛皺了皺眉,“不至於吧,王琪不像是這種人呀。”
“俗話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若不是我們家出了這事,我也看不出他王瓊琚是這種人。”董玨的語氣中充滿了氣憤和心寒。
此時,古寶齋的掌櫃走了進來,道:“二位少爺,王家的二老爺和二少爺過來了。”
“他們過來幹什麽?”董玨一楞。雖然他們有去找過王烽,但是兄弟兩人都覺得王烽幫忙的可能性不大。
董琛雖然也有些驚訝,但還是迅速恢復了平靜,忙道:“趕快請他們進來。”
不多時,王烽便領著王隆進來了。
幾人相互見了禮便各自落座,下人送上茶之後,董琛便將人都打發下去,對著王烽拱手道:“這是今年剛出的西湖龍井,伯父嘗嘗看。”
王烽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道:“嗯,果然是好茶。”
“小侄那裡還有幾盒,若是伯父喜歡,回去的時候捎上。”董琛笑著道。
放下茶盅,王烽笑道:“無功不受祿,昨日賢侄已經給老夫送了厚禮,如今事還沒有辦成,怎好繼續收你的禮呢。”
聽出他話中有門,董琛心中一喜,忙道:“伯父的意思是,願意幫我姐夫?”
“哎,賢侄先別急。”王烽擺了擺手,道:“其實不瞞賢侄,聽說陳大官人出事之後,老夫就已經派人去郡裡給我三弟送信了,希望他能網開一面。可惜,結果不盡人意呀。”
聽了這話,董琛雖然失望,但也知道在情理之中。
“伯父肯幫忙,已經是陳家的大恩人了。”董琛拱手道。
董玨一直都看不慣王烽和王隆父子,如今也覺得王烽是白收了他們的禮,又不好一點交代都沒有,便假吧意思的過來說了這番場面話,以示他們也是幫了忙的。
好在董玨雖然沒有自家大哥的好涵養,但起碼也是識大體的。雖然在心裡把王烽鄙夷了一通,面上卻沒有顯露出來什麽。
“我那三弟雖然不能立馬釋放了陳大官人,不過老夫卻想到了一個救出陳大官人的辦法。”王烽話鋒一轉,不緊不慢的道:“只是不知道二位願不願意一試。“
歲晚不報什麽希望,董琛和董玨兄弟還是精神一震,異口同聲的道:“什麽辦法?”
眼見王烽笑而不語,董琛連忙站起身來,對著王烽恭敬的一拜,道:“若伯父能救我姐夫,便是我們陳董兩家的大恩人。”
“賢侄快快免禮。”王烽這才將董琛扶了起來,道:“我問你,這幾日,你們都是求了些什麽人呀?”
董琛歎了口氣,“但凡是縣裡和郡裡能說得上話的官員,小侄都已經一一拜會了,可是始終沒什麽成效。”
“陳大官人其實是無心之失,壞就壞在時機不對,和姓胡的趕在了一起。如今官府急於抓典型,趁機震懾我等經商之人。”王烽頓了一下,扶著下巴上的胡須繼續道:“其實郡裡的官員也知道陳大官人冤枉,可惜他們都不敢在這個當口上頂風上,只能委屈陳大官人了。畢竟,判不判陳大官人對他們不會有任何影響。可是我們這些商賈和他們不一樣,試想我們常年做買賣的,誰都有個顧全不周的時候,若每次都如此,恐怕大部分的商人都逃不了乾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