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懷熹問:“那程聽要付出什麽, 變成半鬼?”
“這倒不是, 跟鬼合作體質都會變成那樣,程聽答應的,是等他壽終正寢,魂魄就歸閆無, 閆無吞掉他的魂魄就可以轉世投胎。”
施懷熹揚了揚眉,“壽終正寢, 閆無這麽好?”
“當然不是了, 說得好聽嘛,搞邪門歪道的誰能壽終,這次是程聽察覺到不對勁了,答應到時候把辛漸冉的魂魄給閆無,讓閆無親自出馬把辛漸冉帶過來給他。”
施懷熹皺起眉頭,辛漸冉則問:“他原來想怎麽用我的魂魄?”
陰差指了指玉葫蘆,“用來給他補身。”
辛漸冉冷笑一聲,“還真是會物盡其用。”
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到這裡已經全部都清楚了,施懷熹問:“那個拘著殘魂的瓶子只有程聽才能打開嗎?沒有其他辦法了?”
“沒有。”
施懷熹沉吟了一會兒,“閆無殘魂已經灰飛煙滅,程聽那邊會察覺到嗎?”
“不會,”辛灼回答,“除非他徹底魂飛魄散。”
“那這樣的話,我們可以將計就計假扮成閆無把辛漸冉帶過去……”
陰差拍了拍手,“這倒是個好主意,誰來扮?”
施懷熹下意識想到了自己,然而辛灼立刻看穿了他的想法,“你不行。”
“我知道,”施懷熹有些遺憾自己趕不上這一趟了,他的目光在屋子裡轉了一圈,落到了好酒子身上,“觀主,你有興趣嗎?”
好酒子咂了咂嘴,笑道,“幸好閆無是個鬼,不然老道這滿身的酒氣,怕是想玩也玩不了了,”他眼眸晶亮地湊過來,“具體我們要怎麽做?”
他們一起圍著商量了一個多小時才定好了計劃,陰差領命回去詢問更多的細節,好酒子伸了個懶腰,打算好好睡一覺,辛漸冉拿著記了滿滿一頁的紙站起身,施懷熹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更具體的事情明天會再說。”
辛漸冉呼出一口氣,點了點頭,“嗯,你也是。”
時溪也亮了亮,朗聲說:“明天見!”
“明天見。”
等到他們也離開了,施懷熹這才懶懶地窩進椅子裡打了個哈欠,“我們也走吧。”
辛灼把他穩穩地背上,“累了?”
施懷熹閉上了眼睛,帶著困倦的鼻音說:“累是沒覺得多累,就是困,”他說著肚子又小小地咕咕了兩聲,“還餓了。”
辛灼早就預料到了,“回去吃點東西再睡。”
施懷熹哼哼,“我也想吃肉……我還要多久才能吃上肉啊……”
“快了。”
施懷熹饞肉饞得都牙癢癢,聞言叼住了辛灼的後頸肉,在齒間磨了磨。溫熱的鼻息和濕潤的唇齒一起襲向鮮少有人觸碰的地方,辛灼難以抑製地顫抖了一下,咬著牙直接把施懷熹從背後抱進懷裡。
施懷熹隻覺得天旋地轉了一下,就看到了辛灼的正臉和他紅透的耳根,後者力道微重地撞了撞他的額頭,沒好氣地說:“你怎麽總是這麽不老實?”
施懷熹笑嘻嘻攬住他的脖子,“我錯了我錯了,想著肉我就饞了,情不自禁就……”
辛灼臉黑了黑,“你把我當成了肉?”
“也不是這麽說,秀色可餐嘛……”
一路說著話過來,等到了家裡的時候施懷熹也精神了很多,辛灼把他放到新買的懶人沙發上,提起了桌上的食盒,施懷熹好奇地問:“誰送來的,你怎麽一點都不意外?”
“我讓師父送來的,坐著等我。”
施懷熹乖乖坐回去,接過辛灼遞過來的手機,一邊等宵夜一邊打遊戲。
被加熱後,食物的香氣從廚房傳了出來,施懷熹聞到了面條和雞肉的香味,難道是雞絲面?小肉也是肉,施懷熹手機也顧不上玩了,眼巴巴地盯住廚房門口,看到辛灼端著盤子出來眼睛都亮了,趕緊坐到了桌邊,探頭看向盤子。
盤子裡有一碗青菜面以及兩個小雞腿。
施懷熹猶豫地指了指小雞腿,“給我的?”
辛灼陡然生出了壞心眼,“我的。”
施懷熹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又實在饞,“那我可以申請咬一口嗎?”
他說得可憐巴巴,辛灼把面條和雞腿都擺在他面前,“都是你的,吃吧。”
“真的啊?”
“再問我就吃了。”
施懷熹立馬笑得牙不見眼,相當大方地說:“那我給你咬一口!”
辛灼坐在他身邊靜靜看著他。
是再尋常不過的場景了。夏天的晚上,在淺黃色的燈光下吃一頓宵夜,一邊吃一邊聊著天,還要握著筷子鬧一鬧。
他看著他眉眼粲然地對他笑著,偶爾撞一撞他的肩,蹭一蹭他的臉,是實實在在的重量和溫度。
真好啊,他想。
第二天,兩個陰差加班加點地帶來了消息,在聽到陰差說程聽打算等抓到辛漸冉後,就把他這段時間的記憶都抹掉時,施懷熹說:“那要在身上帶好符提前防住,”他看向辛漸冉,“這幾天就要辛苦你了,要自己應付程聽。”
“這沒什麽。”
辛漸冉對施懷熹笑了笑,他一直都在等這一天的到來,“我會應付好程聽的,對了,那時溪……”
掛在他脖子上的玉葫蘆閃了閃,“我可以跟著一起去嗎?我想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