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為什麽巧合地出現在那裡?就不能是任何其他人嗎?”歲星學著陸明宴的語氣反問他。
“就是巧合,當時經紀人正好和我打了電話,我就出來接電話了。”誰知道一出來就恰好會看到那樣綺麗的場景。
昏昧光線下,那個綿長的吻,以及親吻的力道過重,雪白的臉上沁出來的淡淡粉色,好像再就一些,就會哭出來那樣。
“哼,愛偷窺的變態。”歲星不太想聽陸明宴的解釋,準備跟著兩位哥哥離開是非之地。
陸明宴不愧是娛樂圈裡混出來的,被罵了也不惱:“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你覺得怎麽樣就怎麽樣。”
“我就是愛偷窺,我就是喜歡看你和別人親嘴行了吧。”
歲星咬了咬白牙,看著青年五官好看的臉龐,唇角翹起:“那你粉絲知道你私底下是這樣的嗎?”
“愛我的人設就可以,關注我自身幹什麽。他們喜歡的是聚光燈下的我,又不是真正的我。”陸明宴聳了聳肩膀,沒什麽所謂地說。
“我的演唱會,你一定要來,不能看到台下的你,我也是會哭的。”
陸明宴收斂了不太正經的樣子,專注地看著歲星的眼睛,他的臥蠶在笑起來的時候含情脈脈,不笑時會有些深情。
歲星被欺負慣了,好不容易有一個看上去威脅不大的股票五號,他不為所動:“那你哭。”
看到陸明宴如鯁在喉的神情,低落的心情有所好轉。
“我才不哭,但是你不來的話,我就大半夜爬到你家窗戶裡強吻你,吻得你喘不過氣,看看你嘴巴這麽硬,親起來是不是也是如此。”
“反正時厭親了,溫白鶴也能親,那我也親一會沒問題吧。”
歲星簡直要被這個強盜邏輯氣笑了,觸及陸明宴有些可憐巴巴的眼神後,心軟了一下:“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一定會去。”
“我記憶力很好的,如果你不來的話,就等著嘴巴被我親腫吧。”
參加展覽的人又緩緩散開,像是注意不到兩個人的存在那樣。
“走吧,我看前面你哥哥在等你。”陸明宴看到不遠處,目光不善盯著自己的兩個男人,抿出一個矜持的、略帶挑釁地笑容。
“我走了。”歲星招財貓似的揮了揮白皙的手臂,快走向歲铖的時候腳步慢了下來。
望著歲星離開的背影,陸明宴生出來惆悵難言的情緒,他低頭笑了笑。
“剛剛看的還滿意嗎?我看你眼睛都直了。”
溫白鶴理了理袖子,彎著唇從暗處走了出來,藏在鏡片後的眼睛銳利無比。
“當然好看,食色性也,更何況是一等一的美色,看直了眼也不丟人。”
“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問溫總,他的舌頭親起來是什麽感覺,甜的嗎?”
陸明宴的眼眸中帶著困惑,似乎真的在認真探究問題一樣。溫白鶴沉沉望著陸明宴,不錯過他臉上的任何細微表情。
但是除了好奇,再也瞧不出其他。
“甜。”瑩玉般質感的細長手指點在側臉上,溫白鶴闔著眼認真回味了一下,努力給陸明宴描述那種感覺:“大概像是在品嘗熟透的漿果,看上去誘人,咬到了也是甜膩的味道。”
“溫總,你和從前不太一樣,這些年變了許多。”陸明宴笑得款款,演員的演技讓他隨時隨地都能夠做好表情管理。
“是嗎?”溫白鶴不置可否地笑笑。
“是啊。”
“從前的溫總就像披著觀音皮囊的惡鬼,好像誰都不能夠從您這裡討到一分好處。現在不一樣了,溫總居然也會使用這些下三濫的技巧來騙取一個小笨蛋的吻嗎?”陸明宴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等著溫白鶴自我辯解。
從認識起一直是這樣,惡人都要別人來當,他始終都置身度外。
“大概是別人院子中的紅杏,會更誘人采擷吧。”
“更何況,你怎麽就知道我不是出自好心,尋了個理由來救人呢?”溫白鶴眼尾綻下笑弧,有些悲憫地眺望隱約可見的藍光和玻璃倉。
“很畸形不是嗎?”
“是畸形,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遞給我的請柬。”陸明宴拇指抵著下巴,認真思索了一陣,從助理遞給他請柬開始,一直回憶,沒有想出來所以然。
溫白鶴眼中的笑意慢慢淡下去。
*
很不幸再一次路過了那十個玻璃倉,人魚美豔蒼白的臉蛋貼在玻璃上,緊緊鎖著歲星遠去。
哪怕綠色尾巴的螢火蟲很漂亮也不能夠撫平歲星漫上來的難過,歲星心緒低落,電梯升到一樓,都沒有緩過勁。
方才在負二樓看展覽的一批人成群結伴來喝酒。人多得過分,歲星在這種場所,總是有些手足無措,只能緊緊靠近歲铖。
歲铖忽然轉過頭:“你先在這裡等一下,我看到父親了。”
歲星順著歲铖離開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一個穿著休閑的中年男人。
名義上的父親正挽著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士,細長桃花眼,眼尾有了細紋,和歲铖的長相有五分相似,英俊疏朗,看上去保養得當,周身氣質像是萬花叢中過了一遭的風流浪子。
“喂。”
有人在歲星的肩膀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審視的視線在歲星姐僅在外面的一雙眼睛上仔細看了看,“沒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