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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似錦被帶到血陣裡面的祭台之前, 路過血紅色的陣法,他看到裡面有很多雜七雜八的“氣”。
猩紅的是沙土裡面半遮半掩躺著很多屍體,有白教自己的黑袍使者、有皚皚白骨、有惡鬼、還有........白玫。
那是一顆屬於白玫的頭顱,半掩在血泥之中,那隻灰暗下去的眼睛盯著他,像是不甘自己這樣死去。
那個女人冒險向自己的求救,祈求自己和她合作。可是他們道路不同,白玫手上也不乾淨,況且她用賀先生威脅自己,這已經觸及到自己的底線,自己拒絕了她的祈求。
但白玫死了。
死者為大。
白玫這人雖然手上沾滿了無辜生命的血,但她對金剛亥母的敬重是刻在骨子裡面。
陸似錦忽然有些可憐她,也有些佩服她。
她一生都在為金剛亥母而活,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
佩服她至始至終從未想過背叛她的信仰。
陸似錦走過去為白玫貼上一張往生符,是善是惡自有地府評判。
“我看不透你,我以為你憎惡白教的所有人,沒想到你竟然會為白玫超度?”
“只是順手。”
芍藥聳聳肩,他其實很羨慕白玫,為自己的信仰而戰死,而他只是一朵落入汙穢之中的花,怎麽洗也不會乾淨。
踩著濕滑黏膩的泥土走上祭台,祭台很大,差不多有兩三百個平方,中間祭台上坐著一個面容醜惡的白發老人。
“先知,陸似錦已帶來。”
先知睜開眼睛掃射陸似錦。
陸似錦看到先知第一眼就想反手一道雷劫結果他。
那是一雙令人色變的眼睛,混濁、汙穢、野心勃勃。
先知對陸似錦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陸道友久仰大名。”
“你就是白教的先知?”
先知輕輕笑道:“某不才,只是僥幸而已。不像陸道友年少成名,好一個天之驕子。”
陸似錦:“可別,我可不敢讓白教先知誇,說吧,你有什麽事情想跟我說?”
先知示意芍藥先下去,隨後,說起自己求道之路。
“我同你一樣,中途入道。青年時,入龍虎山學習,時間一長我覺得龍虎山教我的東西,已經到達瓶頸期。於是我離開了龍虎山,又去了武當.........接連輾轉了很多名門名派,但他們交的知識根本不會讓我更上一層樓。後來,我在龍虎山藏書閣找到了一本邪書,其中有一句話,就是如何成神。”
他拿出一本書籍,但因年代久遠,自己已經模糊,只能依稀看得出面皮上的字是水書文字,因為只有水書文字才會橫撇扭曲,正倒不分。
因為那是一本鬼書。
“聽說你師父因偷竊龍虎山的寶物被玄門人人喊道,若真那樣,我得向你師父說聲抱歉,因為龍虎山的寶物就是這卷書,這卷書是邪術邪法才被龍虎山置於最高處,外人總以為這是龍虎至寶。”
“是你拿的!”
“是我拿的又何如,那幫蠢貨只會紙上談兵,你師父當年的脾氣太好,要是換做我,早就被它們通通煉製成傀儡。”
陸似錦摸索著脖子上的項鏈,“也許是路不同,心態不同,師父不會對世人報之以痛。”
先知一愣,地底笑了笑,“也對,我和你師父始終不同。”他又問道:“你想不想知道你父母是誰?”
“不想。”
先知一噎,他繼續說道:“其實你當初是我白教信徒生的孩子,他們將你獻祭給我,我本想將你的骨血喂養給另一個鬼子。只是你命格奇特,往後會有大造化,便讓罌粟帶你去龍虎,誰知陰差陽錯讓陸行之撿到你。”
“你到底想說什麽?”
“因為你是我們的一份子,你屬於白教,你才是白教的信仰啊!”
“加入我們,我讓你得到至高無上的權力,你想殺死外面那幫廢物,只要你想我就幫你............”
陸似錦笑了,“那幫人為你出生入死,到頭來竟然為一個外人對他們痛下狠手,你覺得他們聽到了會怎麽想?”
“無所謂!”先知一雙穢濁的眼睛興奮盯著陸似錦道:“死在未來神的手裡,是至高無上的榮耀,他們不會怪我的。”
先知竭力誘惑道:“只要你能將你得到的神骨拿出來,你將成為新一代的神!”
陸似錦冷著臉說道:“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職場pua?我算是見識了,之前你也是用這句話對你身邊那位神使說過吧。可惜.....”
陸似錦拿出骨哨握在手心,硬生生捏成粉末。
“你想要的東西永遠得不到!開不開心?”
先知臉色突變,“你找死!”
找死不找死不知道,反正看著先知氣得頭頂冒煙,陸似錦就很爽。
在那漫天猩紅色的怨氣撲來,手拈法印。
“雷降!”
蒼穹之上,雷霆威力應聲而下。
劈中先知,頭顱吊在脖子上,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死得不能再死了。可像是沒有感覺一樣,他彈了彈衣服上的灰塵,將頭放正,翻卷的血肉長出肉芽,慢慢愈合。
“你竟然恢復力量了?”他自言自語道:“不過沒有關系,你會是我完美的作品。”
紅色霧氣如夢似幻散發紅光,黑雲似的怨氣在這時被紅光蓋住,那雙眼睛慢慢凝聚成一個巨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