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濃鬱的茉莉花香撲鼻而來,十分沁人心脾。
風露重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江岑昳,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旁邊朱麗正一腦袋的不解,看看紀霆勻又看看風露重,卻又不好意思直接問出口,隻得試探著問道:“風先生是……認識我家小昳?”
風露重哂了哂,說道:“說認識倒也算認識,大名如雷貫耳。今天是第一次見,感覺他和我印象裡的某個人真的對上了。”
不僅僅是做事風格,連模樣裡都有三分相像。
聽著風露重這模棱兩可的回答,連江岑昳都覺得奇怪了起來。
他自覺和這位風先生八百杆子打不著,怎麽就大名如雷貫耳了?
旁邊紀霆勻還一副死人臉,一直死盯著他,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盯的。
江岑昳有點尷尬,但還是十分禮貌的問了一句:“風前輩聽過我?啊……是從紀總那裡聽的嗎?”
風露重抿了一口茶,十分和藹的答道:“是也不是,其實最初是看直播知道的,江小友的直播真是人氣旺盛,連我都圈粉了。”
江岑昳:操,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沒想到自己瞎胡搞,還被這樣的老前輩看了去,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旁邊紀霆勻還在開嘴炮:“您老就別挖苦他了,就他弄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要是沒有您老善後,怕是又要闖大禍。”
江岑昳意外的看了一眼紀霆勻,驚訝道:“什……才能?風前輩您……”
風露重擺了擺手,樂呵呵道:“你可別把功勞往我身上推,你自己護的好好的,我也只是給你們行個方便罷了。”
越說江岑昳越不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朱麗也被整糊塗了,她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大概猜到了點什麽,便問道:“小昳,你和紀總?”
江岑昳想否認,紀霆勻那嘴卻一如既往的刁鑽,直言道:“被您看出來了?我也是沒想到他竟然連乾媽都不告訴。”
朱麗又是驚訝又是擔憂,她是知道紀家的情況的,這場戀情怕是小昳要吃虧。
但看紀霆勻這一副在意的模樣,又覺得好像吃不了大虧。
江岑昳按了按太陽突,小聲逼逼:“就你會說話,這張嘴還真是沒白長。”
雖然說的聲音很小,但在座的各位都聽到了,立即惹來一陣笑聲。
江岑昳想捂嘴,但是已經晚上,換來紀霆勻的一個瞪視。
紀霆勻倒也沒拿他怎麽樣,只是道:“被我慣壞了,說話有些不知場合,大家千萬別放到心上。”
朱麗卻比紀霆勻更加溺愛道:“倒也沒有外人,風先生也算舊相識了,隨意一點就好。”
風露重也道:“是也是也,我就喜歡江小友這副隨意的樣子,像極了……真的像極了啊!”
江岑昳不是很懂風露重為什麽一直說他像極了一個人,紀霆勻卻很自然的摟了他的腰,說道:“可能是巧合,不過這麽像,大概也是緣份。”
江岑昳問:“我像誰?”
對面的風露重卻拿出了一本相冊,遞到了江岑昳的面前。
江岑昳翻開相冊,瞬間驚訝了,那張臉明明就是自己啊!
可他又心知肚明,那是很有年代感的一本相冊。
相冊上的人纖瘦挺拔,多數是單人照,而且幾乎都是濃墨重彩,鉛華描金。
他突然記起來這個人是誰了,低聲道:“這不是金屋裡那位風素衣先生嗎?”
對面的風露重道:“哦?你認出來了?正是家父。”
江岑昳驚道:“原來風素衣先生是您的父親?啊……我知道了,其實您才是金屋的主人,那位金老板其實是您的管家?”
紀霆勻開口道:“總算回過味兒來了?算你還有點小聰明。”
江岑昳現在明白了,難怪明心湖的主人這麽有錢,他了解過風素衣的生平,他可是華國初代電影巨星。
為了湊齊抗戰的資金,他一天唱三場把嗓子給唱壞了。
沒辦法,便去拍電影,因為早期電影都是默劇,根本不用說話。
這個決定倒是成就了他,成為了那個時候首屈一指的大腕。
賺下一大份家業的同時,也是全力以赴的支持抗戰,為此還成立了專門的明心銀行以方便內外轉帳。
除此之外,他還資助留學生,扶植鄉民以及民間企業。
如果不是為了保障他的安全,他必定聲名大噪。
可惜,這麽一個人,感情之路注定不會順暢。
他的愛人死在異鄉,身為至情致性之人,他拚了半條命,也終於把他的屍骨帶了回來。
合上影集的時候江岑昳鼻子有些微酸,開口道:“您和您的父輩都是值得敬重的人,可以說是吾輩楷模了。”
風露重年輕的時候也為早期建設做出了卓越貢獻,只是後來年紀大了,才退居二線開始養老。
風露重擺了擺手,樂道:“也是有遺憾呐,我兩位父親至少愛過一場。我這輩子可能是目睹了他倆的感情,其他人就再也入不了眼了。總覺得少了那麽幾分意思,也就一個人過了。其實我今天叫你乾媽過來,為的是立下遺囑,我死後把這份家業捐給國家。可是今天……我突然又有了別的想法,唉……可能是年紀大了,就想讓小輩多來身邊走動。”
如果那一夜不算的話,他這輩子就沒跟誰有過感情上的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