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霆勻按了按太陽穴,這輩子還沒人這麽笑話過他。
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道:“不必了,風老,您還是先把話說完吧!您這樣說,應該是有依據的吧?您這把年紀了,怎麽可能生得出……倒也不一定。”
江岑昳又被逗笑了,隻覺得這頓飯估計是真吃不成了,所幸道:“收了收了,趕快收了吧!我今天要笑死在餐桌上了。”
傭人過來收了餐品,風露重頭疼的看著親外孫,氣道:“這臭小子,指定不隨我,隨我那死去的父親。”
江岑昳不笑了,終於有了點嚴肅的味道:“您……真的沒在開玩笑啊?”
風露重拿出一個文件袋,遞到了江岑昳的手上,說道:“你覺得我像是開玩笑的態度嗎?”
說完他直接指了指文件袋上的標題:“親子鑒定,我悄悄讓老金做的,你們都看看吧!”
這蜀犬吠日江岑昳是真的一點都笑不出來了,他皺眉打開文件袋,卻見紀霆勻也起身過來了。
不如所料,這親子鑒定果然證明了他和風露重的親緣關系。
紀霆勻皺眉問道:“風老,這是彼一回事?”
風露重答道:“你們可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和我的管家知道。當年確實有個人莫名奇妙的來到了我的世界,但他也只出現了短短幾個月。作為我的助理,也曾幫我處理了幾個棘手問題。他很優秀,也很聰明,長的也比一般人好看很多。當年我和他發生過一次,但只有一次,第二天他就消失了。我讓老金找了很久,但他就仿佛從來沒出現過一樣,我再也沒找到過他。”
江岑昳聽呆了,隻覺得這件事像是小說裡的故事。
而且他突然理解了風老一直不結婚的原因,誰的生命裡出現過這麽驚豔的人,也不會再把其他人看入眼中。
江岑昳抬頭一臉迷茫的看向風老爺子,問道:“我真的……是您的外孫?那我過世的媽媽是您的親生女兒?”
風露重在聽到「過世的」三個字後,心忍不住揪痛了起來。
這個女兒他都沒看過一眼,竟然就已經不在了。
江岑昳知道自己不該提起這個話題,其實他也很難過,因為他突然也意識到,自己並沒有見過這位母親。
可他的內心卻十分篤定,母親就是他的母親,因為在記憶深處,她曾對他說過:“等到你長到足夠強大,媽媽就來接你回去。”
他知道,母親去世前最不放心的就是他,去世後不放心的仍然是他。
江岑昳的眼淚又開始叭噠叭噠往下掉,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
紀霆勻知道,他母親的事不能提,一提肯定得哭。
風老爺子一看這情況,也趕緊收了情緒,一邊拿紙巾給他擦眼淚一邊道:“怪我,又惹你哭了。”
江岑昳吸溜著鼻子道:“沒事的風爺……外公。”
風老爺子聽到外公兩個字,擦眼淚的手都頓住了,半天不能言語。
江岑昳見他蒼老的面容上也劃下兩行清淚,也拿了紙巾給他擦,說道:“一會兒我們一起去看媽媽吧?”
風老爺子緩緩點頭,他也是沒想到,初次見女兒,會是天人永隔。
女兒已經去世了,更別說生下她的人。
但是他不甘心,即使人不在了,哪怕是找到他的墳塋也能祭拜一下。
所以在風露重和江岑昳一起去祭拜江燕的時候,他心裡就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到那個人。
那人比他小幾歲,自己身子骨都還這麽硬朗,他不應該……
不,想想早亡的女兒,他突然又有個不是很好的想法。
看著江燕墳前那束漂亮的洋桔梗,風露重突然問了一句:“乖孫,你媽媽是得什麽病去世的?”
這一問,卻把江岑昳給問住了,他搖了搖頭,說道:“我那個時候太小了,只知道她一直住在醫院裡。甚至到了後期,連我爸都不見,只有朱麗阿姨在她身邊。您如果想了解她的事,可以問問朱麗阿姨。”
的確,江燕去世的時候,江岑昳還在讀初中。
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家裡遭遇了那麽大的變故,沒有受到打擊,成長成這麽好的一名好青年,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風露重點了點頭,說道:“好,有些事,你們小輩可以不追究。但我一把年紀了,可能追究這些事,反而會成為我的余生樂趣。”
江岑昳忍不住為江柏年捏了一把汗,他覺得有人要倒霉了。
剛好,明天要開庭,風露重便提出要跟著一起去。
紀霆勻也沒反對,畢竟老人家年紀大了,讓他有點事做,他就不會胡思亂想。
其實江岑昳對這場開庭也是有所期待的,他就很想知道,鄭淑美的底牌是什麽。
鄭淑美到底和許君安有沒有關系,或者和他背後的人有沒有關系。
給江燕上完墳,江岑昳專門抽出了一天的時間來陪風露重。
剛好他現在有時間,放假,又給文章收了尾,能多陪陪小奶昔和外公。
開庭這天剛好是個大晴天兒,江岑昳又見了到鄭昕,隻覺得鄭昕的眼神越來越奇怪了。
第107章
而且他看向江岑昳的時候, 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江岑昳隻覺得很奇怪,上次鄭昕就奇奇怪怪的,而且他好像一下子瘦了很多,一副皮包骨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