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岑昳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奇怪道:“你管……攛掇自己最好的朋友去給別人生孩子拿錢是無傷大雅的虧心事?你管故意陷害繼子推自己下樓叫無傷大雅的虧心事?鄭昕,在你那裡無傷大雅還真是……道德標準奇高!”
鄭昕的眼中閃過一絲惶恐,說道:“是,我是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可是我不想你死,也不想你坐牢,我只是想搶你的東西。你不覺得你擁有的已經非常多了嗎?你生在五小世家,有那麽愛你的人,還……還得到了紀霆勻的青眼。我隻擁有其中一樣就足夠了,真的,我不想多要。可是連這些……你都不肯讓給我,當然,這些本來也不屬於我。我不想要了,求求你放過我們可以嗎?”
江岑昳越來越不解,說道:“你瞎說些什麽?什麽叫我放過你們?我該求求你們放過我才是!”
鄭昕抬頭望向江岑昳,這次他竟然在鄭昕的眼中看到了絕望。
江岑昳很奇怪,不明白鄭昕為什麽突然變成了這樣。
難怪他這段時間都沒有來騷擾自己,原來是精神出現了問題。
而且他那絕望的眼神,自己那像只有在朱彩彩和鄭兮的身上看到過。
如今的朱彩彩恢復了往日的光彩,又發了新專輯,還開了演唱會。
鄭兮則如她所承諾的那樣,每場演唱會都是最大讚助商。
兩人的關系一直非常好,大概是同生死共患難的好閨蜜吧!
江岑昳皺眉看向鄭昕,剛要問些什麽,小林就進來了,把鄭昕隔到了身後,十分嚴肅的說道:“請你離我家少爺遠一點,如果你再靠近他,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鄭昕剛要說什麽,抬頭朝門口看了一眼,立即閃身離開了教室。
江岑昳隻覺得這畫面有些詭異,鄭昕仿佛見了鬼一樣。
不過他還是第一次見向來和藹的小林這樣說話,說完還一臉擔憂的看向他,問道:“少爺,您沒事兒吧?”
江岑昳擺手道:“沒事沒事,放學了,我們回家吧!”
說著他背上書包,卻被小林一把接了過來,扶上他的胳膊道:“外面又下雪了,路滑的很,少爺我來扶您。”
江岑昳心道紀霆勻真是禦下有方,手下個個兒都這麽忠心耿耿。
他才和鄭昕說了一會兒話,小林就覺察出了不對。
雖然江岑昳的肚子裡滿是疑惑,但這會兒確實該回去了。
下面的雪下得正大,來的時候還是細細碎碎的小雪粒,一天過去變成了鵝毛般。
北方的天氣就是雪多,雖然冷,但是極美。
童話故事一般,所有的景色全都籠罩在了雪景中。
江岑昳小時候是南方人,很少見到這樣的大雪。
雖然後來去了偏中部的北方城市工作,但也沒見過幾次雪。
他搖下車窗,欣賞著外面的雪景,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立即融化在了他的掌心。
他感歎了一句:“好漂亮啊!”
小林又恢復了他溫和敦厚的模樣,樂呵呵的問他:“少爺喜歡雪?”
江岑昳應了一聲:“喜歡,像不像童話故事裡描寫的那樣?”
小林也是退伍下來的,訕訕的笑了笑道:“我是個粗人,也沒聽過幾個童話故事。少爺那麽會寫故事,一定也寫的非常好。”
江岑昳收回了手,搖上了車窗,吹了吹凍僵的手,說道:“小林哥,你結婚了嗎?有孩子嗎?”
小林答:“有了,有一對可愛的雙胞胎女兒。用我老婆的話來說,她倆都成我的命根子了。”
江岑昳失笑,問道:“那你會給他們講童話故事嗎?”
小林搖了搖頭:“我女兒十歲了,我結婚早,還沒退伍就被父母叫回家結婚,都沒跟我老婆見過面兒。至於童話故事,我們這兒……沒有多少小孩兒的故事書,一般他們都看動畫片兒。”
江岑昳明白了,難怪他在這個世界上從來沒看到過世界文學史,西方文光史,好像文學的中心是東方似的。
不過也正常,歷史的潮流如果有一隻蝶翼,最終的流向就會有所偏移。
江岑昳突然有個想法,他想整理他所知道的童話故事。
標明出處,注明原作者,為的只是讓孩子們有美好的童話故事聽。
其實也不用特別花心思去記錄,只要在每天給小奶昔講完睡前故事,花個十幾分鍾記錄下來就可以。
最多用華麗美好的辭藻潤色一下,這樣也有助於小朋友文學素養的提高。
這樣想著,江岑昳卻昏昏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恍惚間還做了個夢,夢裡自己和一個與自己長相十分相似的女人一起說話。
江岑昳發現,自己這張臉性轉以後竟然十分風情萬種。
她天生就有一種運籌帷幄的颯爽之氣,幹練的短發緊貼在耳際,卻有著一雙飽含深情的眼睛。
唇角也噙著溫和的笑意,對他說:“到了那邊好好學習,媽媽知道你喜歡,所以一定要珍惜這個機會。”
夢裡的自己卻一直在哭,也不知道有什麽值得哭的。
醒來隻覺得自己特別難過,心裡發堵,鼻子發酸,眼角下還掛著淚痕。
還沒開口眼淚就撲簌簌往下掉,把個小林嚇了個半死。
一邊給紀霆勻打電話,一邊掏出紙巾給江岑昳擦眼淚,手足無措的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