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蔡仲升,那戰功赫赫的鄭元靈至今還在大理寺裡,晉王和鄭國公府合力沒能把人撈出來。
如此這般,誰還敢跳晉王這條船?
當下便覺得五皇子拎不清,這時候還跟晉王走得那麽近。
百官搖頭,心思百異。
便在此時,一個小黃門出現攔住五皇子和晉王兩人:“臨安郡王請兩位殿下到垂拱殿一敘。”
五皇子:“叫我們去做什麽?”
小黃門:“郡王隻讓奴婢請兩位殿下過去,沒有旁余的吩咐。”
五皇子冷哼:“才剛拿到監國權,倒擺起皇帝的譜來了。”雖然低調不少,脾氣還是一樣暴躁:“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晉王面無表情:“我們哪裡值得霍驚堂對我們獻殷勤?”
五皇子被噎住:“你長他志氣乾甚?”甩袖不滿道:“他從前是個沒實權的郡王都對我們橫眉冷對,現在有了監國權,眼睛鼻子不得抬到天上去?要去你去,我不想去受氣。”
晉王:“走吧。”
五皇子還以為是吆喝他不鳥霍驚堂那狗玩意兒,剛抬腳就發現晉王朝垂拱殿內走去了,本來還想硬氣點不去,轉念一想到時不全記仇到他頭上?
一想不行,趕緊灰溜溜跟過去。
***
垂拱殿內。
將玉璽和聖旨都交給霍驚堂,大太監連連道賀:“恭喜郡王,賀喜郡王,撥雲見日,苦盡甘來啊。”
霍驚堂:“都知,我問你個事,你同我說句實話行不行?”
“瞧您這說的哪門子話?殿下有事盡管問,老奴必定知無不言!”
“鄭貴妃怎麽樣了?”
“貴、貴妃娘娘……”大太監語噎,面露為難,眼神閃爍,笑容尷尬:“自然是隨同鑾駕去了西郊,陪太后她老人家一塊兒吃齋念佛,為陛下、為萬民祈福去了。”
“是不是我態度太好了,才讓你覺得好糊弄?”
大太監心顫不已,哭喪著臉說道:“老奴哪敢?殿下別為難老奴,這、這真是說不得!”
霍驚堂冷不丁問:“昨晚陛下處死貴妃宮裡一批人是為了滅口?”
“是、不是!”大太監不敢抬頭看霍驚堂,隻心虛回道:“殿下您就別問了,陛下做什麽都是為了您好。”
“鄭元靈被關進大理寺,貴妃到底過沒過問?”
“倒不是沒——”
“你只需回問沒問、是不是、有沒有,多余的廢話擾了本王的耳朵,本王不介意替你剪了。”
“!”大太監嚇得噤聲,連忙點頭:“問,有問。”
“貴妃求沒求情?”
“求了。”
“貴妃求情後是不是被禁足過一段時間?老鄭國公班師回朝想交換兵權,告老還鄉但被拒絕,貴妃有沒有求陛下恩準?貴妃是不是曾在太后跟前提過晉王該放出京,去他的封地?是不是!”
“是是,有!是提過!”
“貴妃是不是沒了?”
“是,昨天剛沒——”大太監瞬間嚇呆,滿臉恐怖地瞪著霍驚堂以及殿外不知何時返回的晉王和五皇子兩位殿下,連連搖頭,用力自扇嘴巴:“瞧老奴這張臭嘴瞎胡說!沒有的事,貴妃娘娘好得很,正在西郊呢,幾位殿下千萬別信老奴,老奴就是說糊塗了才說的胡話。”
沒人信他的喋喋不休,晉王失魂落魄,驟然雙眼通紅地衝上去掐住大太監的脖子怒問:“我母妃在哪?說!”
大太監被掐得喘不過氣來,五皇子想掰開他的手奈何敵不過從軍多年的晉王的力氣,隻好大喊:“你快把他掐死了,還能問出什麽來!”
晉王著了魔般根本不聽勸,還是霍驚堂在他肩膀和手臂麻穴點了兩下才松開,大太監一脫險當即屁滾尿流地爬到霍驚堂身後,一邊擺手一邊咳嗽。
“咳咳……不,老奴真不能咳……不能說!說了,老奴性命不保,沒法兒跟陛下交代。”
晉王鷙狠狼戾地說:“你不說,孤當下就能讓你人頭落地!”
大太監一驚,連忙祈求霍驚堂保護他。
但霍驚堂隻垂眸把玩著佛珠:“那是他親娘,我要是護你,指不定他連我也敢殺。反正這事兒瞞不住,遲早被知道,陛下不在,你說了又何妨?”
大太監面色頹然,知道今日不說明白是過不了這關,可說清楚,日後在陛下那兒也難交代。
好死不如賴活著,能晚一刻遭殃便晚一刻。
“貴妃昨天服毒自盡……和陛下無關!陛下還特意叮囑旁人好好看著貴妃,莫叫她尋短見,原本好好的,也不知是什麽時候就趁人不備吞了毒.藥,實在是沒人預料到。”
晉王魂不守舍,凶狠地瞪著大太監咬牙切齒:“你撒謊!我母妃最瞧不起自裁的人,視為軟弱無能,絕不可能尋短見!是不是——是不是皇帝命你們殺了她?”
“不是不是,晉王殿下您冷靜些,娘娘好歹是一國貴妃、將門之女,是陪了陛下近三十年並為他生兒育女的人,那是非一般的情分。便是得知當年靖王求娶崔家姑娘是貴妃從中作梗,陛下也真想要貴妃的命,是貴妃自己想不開——”
大太監猛地捂住嘴,忍不住又狠狠自扇一巴掌。
今日隔三差五說錯話,怎麽回事?
霍驚堂眼神一動,瞥了過來。
五皇子也觀察著他的臉色,一時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