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派人試探一二便成。”
五皇子腦筋一轉:“等老六的人馬快到京城時,便令人假裝刺客去殺昌平。”
太子:“做戲不做真怎麽能試出真的?何況你當老六身邊的人是吃乾飯的?精挑細選幾個出手狠辣的,給孤動真格。如果昌平真有三百死士就不會出事,反之不過是一死,死了既能替四郎出口氣,也能栽贓嫁禍老六和趙白魚。”
五皇子笑了,“我這就去安排人。”
***
門外太子妃盧婉顫抖地用手捂住嘴巴,在侍衛過來時,提起裙角悄悄離開,回到內院後,面対前來關心的婢女和嬤嬤們,忍不住一陣陣乾嘔。
娘家帶來的貼身嬤嬤眼睛一亮,以為她是有了。
“快召太醫!”
“回來!”
盧婉呵斥,不複溫婉的厲色嚇到東宮內外,皇后派來盯著她的老嬤嬤因此露出懷疑的面色。
盧婉反應過來,身體放松,露出溫婉蒼白的笑:“我沒事,是天氣燥熱,胃口遲滯導致的反胃,不是……”臉頰浮起一抹羞紅,抿唇說道:“我休息一會兒便好。碧禾留下,我記得你按摩手法不錯,便留下來助我入眠,其余人等退下。”
皇后身邊的老嬤嬤開口:“老奴懂些藥理調香,不若留下來替娘娘調些助眠香?”
“不用了。你知道我聞不慣調香,一向喜歡花果香氣。”盧婉婉拒,露出疲乏的表情。“好了,都退下,我很累。”
那老嬤嬤仔細盯著盧婉的表情,瞧不出異樣這才退下來。
而表面鎮定的盧婉此時怒火攻心,藏在袖子裡的手必須死死掐住掌心才止住全身的顫抖,等人都退出後,名為碧禾的婢女便攙扶著她躺下來,逐一按摩她刺痛的太陽穴和僵硬的肩膀。
盧婉慢慢放松下來,盯著窗台一株水仙說道:“你是哪邊的人?”
碧禾:“奴婢只是看不慣娘娘被蒙在鼓裡才冒死一諫。”
盧婉諷笑,她再天真也不會相信碧禾這話,但是不管她目的如何,總歸是幫了她。
“你們想做什麽?”
碧禾:“娘娘性格溫婉,心地善良,才貌雙全還有疼愛您的父母,何必吊死在一個心有所屬的男人身上?”
“那是大景儲君,小心你的腦袋。”
“儲君罷了。”碧禾小聲說道:“陛下真正看重的儲君是誰還未可知,未來變數何其多,怎麽就擔保太子一定能登基?就算太子登基了,便一定能待姑娘您好麽?一定會將皇后之位許給沒有子嗣的姑娘嗎?因您身體孱弱,至今沒有子嗣,皇后微詞頗多,太子一再替您說話,是愛重您還是他根本無意您是否能誕下子嗣?”
這話刺中盧婉的心,她猛地攥緊手心,疼得全身都在痛。
“縱是夫君不喜,我又能如何?出嫁從夫,夫妻同體,榮辱與共,我能如何?”
碧禾:“姑娘,便是您不在乎自己,難道也不在乎盧知院?”
盧婉驟然瞪向碧禾:“你們敢動我家人試試看!”
碧禾輕輕拍了拍盧婉的手背說道:“姑娘,不是我們動,是您的枕邊人想算計您的父親,別忘了他是掌有兵權的二府宰相。”
盧婉瞪著碧禾,慢慢移開目光,閉上雙眼,良久後說一句:“幫我帶句話給我的父親。”
碧禾笑了,“領命,姑娘。”
***
碧禾找個差使出了東宮,到皇宮外較為隱蔽的院子裡見了曾救過她一命的恩人,匯報她的任務進度。
“盧婉讓我將太子和趙家四郎……”說到趙家四郎時,碧禾猶豫了一瞬,還是如實匯報:“有私情,還有昌平公主三百死士一事告知盧知院,是否一字不落地帶到?”
“一字不落。”屏風後的人如是說道。
碧禾:“得令。”
等碧禾一走,她的恩人從屏風後走出,赫然是當今天子心腹、二府宰相之一的趙伯雍。
趙伯雍面無表情地摩挲著指腹,有暗衛來定時匯報趙鈺錚的日常行動。
除了幾日前悄無聲息地跑去五皇子府,趙鈺錚在余下日子裡,乖巧地待在他的院落裡讀書,日常重複且無聊,暗衛都不明白為什麽趙伯雍還要他日夜盯著人。
趙伯雍:“繼續盯著。”
“是。”
***
時間回到現在,驛站深夜。
幾道黑影掠過樹梢落在驛站屋頂,步伐輕盈而飛快地奔跑於屋脊上,霍昭汶、霍驚堂以及其中一個武功高強的大夏來使都不約而同睜開眼,聽著聲音終止於昌平公主的房間。
房間內一片漆黑,昌平公主脊背挺直地坐在八仙桌旁,冷眼看著銀白色的刀光閃進房內,幾刻鍾後被死士殺光。
死士沒從他們身上搜出能證明身份的東西,昌平公主彈動手指,示意他們把屍體處理乾淨。
等房間恢復平靜,昌平公主連連冷笑:“都是我的好侄兒。”她敲著桌喃喃自語:“是孤的哪個好侄兒想在半道上要我的命?霍驚堂?小六?還是太子?”
死士頭子跪在昌平面前說:“京都的人已經和我等接頭。”
昌平顯然知道這件事,並不驚訝,“保護好你們該保護的人,分批潛入京都,等東宮找上來,他能為你們找到落腳的地方。”
“得令。”死士頭子:“還有一件事,京都那邊有消息傳來,唐河鐵騎聽令於霍驚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