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厲銘將人抱過來,“寶貝,是我。”
他橫打抱著懷裡的人,大手緊緊的將人緊箍在懷裡,朝門外走去。
顧耀東正在門口抽煙,看到薄厲銘抱著人出來,將煙扔在地上,碾碎了煙頭。
景廈也正在門口,今天出現了這種事情,還好最後沒有真的發生什麽,要是喬眠真的在這個宴會上發生了什麽不測……
具體有什麽後果,他想都不敢想。
“來這邊。”
肯定是不能從大廳裡離開的,景廈帶著他們轉向另一個方向。
“放、放開我……”
薄厲銘懷裡的人發出細細的抽泣聲,聲音也軟軟的,像是浸滿了水。
景廈推開了門,這個不太有人走動的,門太過厚重推動的時候發出沉重的響聲。
“好了,從這裡就能離開了。”
“離開”兩個字像是一根刺,扎進了喬眠不怎麽清醒的腦子裡。
他反反覆複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他要被人帶走了。
如果今晚被人……
那薄厲銘再也不會要他了。
他也沒臉再回到薄厲銘身邊了。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裡越來越清晰,一雙貝齒緊緊咬著唇,口中傳來腥澀的血腥氣。
他抬起手,一巴掌扇到了抱著他的人的臉上,“你滾……”
空氣中傳來一聲脆響。
景廈和顧耀東齊刷刷地把頭抬了過去。
臥槽!
薄厲銘被打了!
還被打臉了!
!!!
他們薄哥,不會一怒之下把人扔到地上吧!
這可是大理石地面,摔上去搞不好可是會死人的!
可憐的眠眠,膽子怎麽能這麽大呢!
景廈扶額,不忍心的把頭扭了過去,不敢再看接下來的一幕了。
顧耀東倒是沒什麽特別的反應,黑暗的月色中,眼睛甚至亮晶晶的盯著那兩個人。
只見薄厲銘眼睛的余光都沒往別的地方放一下,抱著人的動作也依舊穩健,他低頭親了親懷中人的額頭,輕輕的哄著懷裡不住扭動的人,“寶貝,是我。”
“別怕……”
景廈:……
愛情使人面目全非。
看著這一幕,顧耀東像是明白了什麽,也不說話,“噌噌噌”地跑著離開了。
老李已經開車在外面等著,薄厲銘將人抱到車上,和景廈點頭告別。
懷裡的人意識好像更不清醒了,越發不安的在他懷裡蹭來蹭去。
薄厲銘的喉結重重的滾動了一下,拉起對方的手在唇際親了親,極有耐心的哄著懷裡的人,“寶貝,再等等。”
“薄厲銘……薄厲銘……”
懷裡的人已經帶著哭腔,淒淒哀哀的,一聲一聲的,小奶貓一樣的調子,喚著他的名字。
薄厲銘身體僵硬,手掌拍著對方的背,不知道是說給喬眠聽,還是說給自己聽,“再忍忍,很快就到家了……”
“我們要先給醫生看看……”
可是已經漸漸失去理智的喬眠,哪裡能聽得明白他要說的話,兩隻軟軟的手臂勾在他脖子上,又哭又鬧。
薄厲銘抱著對方的手臂都開始僵硬,雙腿緊繃的落在真皮座椅上,歎了口氣。
他的默許讓對方更加得寸進尺。
終於,薄厲銘聲音沙啞,“老李,路邊停車。”
老李早就等著這句話,他的面色比薄厲銘還要紅,剛停下車,拉好手刹,就忙著下去了。
也不顧及禮貌了,“砰”地一聲關上了車門。
埋頭跑了有十幾步,把控在一個既能看到車周圍,又不至於把車看得太清楚的距離,蹲了下去。
手指哆嗦著掏出一支煙,抖了半天送進嘴。
這薄總,到底是怎麽忍下去的?
他、他在一邊聽著都——
老李猛地吸了一口煙,強迫自己冷靜了下去。
-
薄厲銘調好了車內的溫度。
喬眠的意識有一瞬間的回籠,他推搡著薄厲銘的胳膊,小聲的哭著央求,
“薄厲銘……我要我老公……”
對方攥著他的腰,他一個勁兒的往後躲,後背冷不丁的碰到擋板上。
薄厲銘掐著他的臉,“眠眠,睜開眼睛,看看我是誰。”
眼睛哭花了,眼前朦朦朧朧,他的眠眠抬起腦袋,小心的看了他一眼,整個人撲進他懷裡。
哭到身子顫抖,奶呼呼的聲音軟軟糯糯,“薄厲銘,薄厲銘……”
像是在求證一般,聲音裡帶著哭腔,“薄厲銘……”
“老公……”
“老公……”
薄厲銘握在喬眠腰間的手慢慢收緊。
這是他第一次喊自己老公。
他輕柔的蹭去懷裡人臉上的淚珠。
“寶貝別怕。”
“老公在。”
-
七月初的天氣,就算是晚上吹著夜風,空氣也是熱的。
好在蚊蟲並不多。
老李就那樣蹲在馬路牙子上,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
地上散落滿地的煙頭,天上散落滿天的星星。
他對著天空長歎一聲,搖了搖頭,又把手指伸向煙盒。
裡面已經空了。
他又把地上的煙頭一個接一個的撿起來塞到煙盒裡,拎著煙盒去扔進了垃圾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