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心境變化,現在夏舒安看沈博晏的模樣也不太一樣了。
比如說,若是以前,此時此景,他或者會不以為意立刻進去,或許會覺得沈博晏又作又煩,然而現在,他看著低頭站在門口的沈博晏,眼中隻看到了他胸前上臂隆起的肌肉,還有浴巾上那閃閃發光的八塊肌肉以及深刻展現力量和強度的腹外斜肌。
以及他頭發上滴下來的水珠。
夏舒安:「」
他忍不住往後靠了靠,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同時間手心癢癢的,有種很想觸碰什麼的欲望。
「咳咳。」他手抓著沙發邊沿,輕咳了兩聲,一本正經地說:
「其實我也不太會,要不我讓醫護來幫你吧?」
沈博晏目光黯了黯,神色慘淡。
「你不願意麼?」
有點可憐。
不,不,就算你有一點點心動的濾鏡,你也不應該認為沈博晏可憐,他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資本家啊!!!
理智和本能在這一刻分了家,夏舒安看著他透露著孤獨和悲傷的眼,嘴唇滑過三個字。
「那好吧。」
男人露出了一個奸計得逞的表情。
頭頂溫暖的水流不斷沖刷著兩個人的臉龐,夏舒安本來是穿著衣服的,但當袖口打濕時,沈博晏鼓動他:
「反正都要打濕的,脫了有什麼關係。濕衣服對身體更不好。」
大概是他說這話時的表情太正直,夏舒安不由自主地信了他的話,到最後,他也跟沈博晏一樣,隻腰間圍了一條浴巾。
沈博晏的肌肉真的是很好看,夏舒安有些疑惑自己從前怎麼沒有感覺。
可能,是因為,他身上的肌肉都隻是來禍害自己的?
心裡存了澀心,夏舒安的動作不由變了味,等到他滿足地享受了曲線流暢質感一流的肌肉起伏後,他一抬頭,正好對上沈博晏一雙似笑非笑的眼。
「」
夏舒安戰術性後退,在手心倒了把洗發露,道:
「低頭,給你洗頭。」
男人溫順地低下頭,任由夏舒安在他頭上肆虐。
五分鍾後,水流輕輕地沖過沈博晏的頭頂,帶走了一堆堆白色的泡沫,水花順著下水口不斷淌下,明亮寬敞的房間裡靜悄悄的,隻有水聲嘩嘩。
——
「?沈博晏?」
「嗯?」帶著鼻音敷衍的答應。
「沈博晏!」
隨著青年重重的一聲,空氣裡發出布料摩擦的靜電聲,還有類似推拉般輕微的響動。
夏舒安的後背靠在鋪著最新防水模板的牆壁上,頭頂的燈光被男人遮住了一半,視線變得模糊,充滿侵犯意味的氣息躲藏在柔軟香甜的薰衣草味道中,像緩緩流淌後肩膀的溫水般細密地包裹著他。
「你」
夏舒安惱怒道:「你腦子裡就隻有這些東西麼?」
沈博晏反問:「難道你不想?」
夏舒安:「我不想!」
沈博晏詭異地沉默了一秒,低頭擋住夏舒安的視線:「你確定?」
「」夏舒安張口差點咬到舌頭,他磕磕絆絆地說:
「我可以自己來。」
「我可以幫你。」
「不需要!」
「沒關係,免費的。」
「滾啊你!」
沈博晏露出一個「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他弓著背脊,臉龐微微底下,停在距離夏舒安鼻尖不到兩厘米的位置。
他嗓音低沉,語氣充滿蠱惑。
「真的不動你,隻是幫你,否則這樣你怎麼睡得著覺。」
「」夏舒安內心動搖,他咬著唇,糾葛地抬頭看向沈博晏:
「真的隻是這樣?」
沈博晏很確定地點點頭。
兩個小時後。
床上,青年已經沉沉睡了過去,他的體力實在不怎麼好,稍微折騰一下就累得直接睡了過去。
沈博晏輕巧地從床上翻身下地,俯身在青年抹著一抹紅色的眼角親了親,輕手輕腳地走到隔壁書房。
夏氏破產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文輝剛來榮川幾個月,忙著和市裡領導,各大醫院打招呼,無暇抽出手來注意夏氏破產的事。
從輿論發酵到夏氏破產不過短短兩周時間,現在想來,的確不太正常,仿佛背後有一隻手在操控推動。
他慢慢展開報告:
「九月十五號,有網友稱自己在『麗夏餐廳』就餐後感到不適,上吐下瀉兩個小時後被家人送往醫院」
——
榮川,某個城區一條街道中,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正牽著一個小姑娘慢慢走過馬路。
「今天也要好好聽老師話啊。」
小姑娘嫩聲嫩氣地說:「知道了,爸爸。」
等到小姑娘進了學校,男人轉身往回走,一輛麵包車才倏忽攔住了他的腳步。
車裡下來一個年輕人。
「王誠是麼?有個事想問下你,你離開麗夏餐廳後,每個月都會有一筆五萬的款項打進你賬戶,這是怎麼回事啊?」
麗夏餐廳,當年在媒體上鬧事鬧的最大的人,最辭退的超市員工。
但凡雁飛過,必留痕跡。之前沒人查是因為夏家倒了,楊涵這種手段陰毒,但做事粗糙的人,想要瞞天過海也遠遠不到這個水準。
——
「餵,楊哥,最近有人在查我,我每天出去都能感覺有人跟著我,我這,還要上班乾活的啊,你想想看有沒有辦法啊。」
「餵,楊涵,王誠那些人是你讓我找的,要是他們查到我頭上,我也不會包庇你,到時候別怪哥不講義氣啊。」
「老板,你快回來,稅務局的人又來了」
「」
短短幾天時間,楊涵焦頭爛額,他到底還是「個體戶」,背後沒有大資本依靠。他從前自恃聰明,和每個企業合作都是錢貨兩清,自認為不需要人情關係,憑自己的本事,隻有那些老板們求自己的份。
有因此到了現在,沒有一個可以說得上話的大人物。
又一個電話響起,楊涵眉頭一緊神情煩躁,但在看到來電顯示後表情迅速變了變。
他接起電話,態度難得恭順地開口:
「林總啊,你好……」
電話那頭飛快地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楊涵,我們之前的協議取消,合作不算數了。」
楊涵神色驟然一變:「這是什麼意思?不是都說好了的麼?」
「說什麼好,我們有簽合同麼?我至多跟你簽了勞務合同,而且你還在實習期,大不了我付你一個月總監的工資唄。」
「林總,你這是出爾反爾啊。」
「出爾反爾?」那頭叫作林總的男人反而笑了,他語氣含糊了起來,好像口中叼著一支煙:
「你也不想想你做的什麼工作耍的什麼手段。我說不過問你工作內容,但如果你真做了什麼事,還保不定危害到我們公司呢。」
「現在文輝的沈總願意跟我們合作,我們大可以大大方方地跟他談生意,為什麼還要陪著你冒走鋼絲的危險呢?」
「好了,掛了,明天來公司正式辦理離職手續。你不要想鬧事,別以為每個人都是蠢貨,你做的那些事情,漏出去的把柄也不少。」
那邊說完,就掛了電話。
耳機裡傳來無情的嘟嘟聲,楊涵臉色陰沉地滴水。
「沈博晏」
沈博晏,又是你。
——
冬日轉春,這一周才三天,連著三天打了好幾次春雷。
但春雨令人喜,街上每一個人都舉著傘,麵帶笑意地上下班。榮川大學某個校區,一個青年擒著把傘,快速走進前方大樓。
「小夏,來了啊。」
「啊,對。」
「這雨可真好,你們地裡作物都長了一茬了吧?」
「是啊,想來今年收獲也會很好。」
夏舒安簡單跟樓下前台寒暄了幾句,就進了電梯。他現在就是正常上下班,沈博晏安排在他身邊的保鏢還沒走,就是代替了之前那個四十來歲一臉樂嗬嗬司機的新人。
現在這個坐在駕駛位上的司機師傅,看著三十出頭,人倒是不算特別高,但渾身充滿了老練乾勁,坐姿筆挺目光如炬,夏舒安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他體內的爆發力。
有一回,夏舒安問他是退伍特種兵麼?
司機大哥不回答。
他就肆意散發想象力,猜測道:
「難道是國際雇傭兵,去過熱帶雨林橫穿哈薩克斯坦沙漠與原始人乾過架那種?」
「又或者在紐約倫敦執行過秘密任務,受神秘人委托運輸黃金過邊境線?」
司機大哥嘴角抽了抽,還是什麼都沒說,中午時候夏舒安收到了沈博晏電話:
「請不要調戲我的司機。」
夏舒安:「哦,所以他到底是什麼來路?」
沈博晏大概是明白了不給他答案,他就會對這位神秘老哥更感興趣,沉默半晌,最終回答:
「是退伍軍人。」
「特種兵那種麼?」
那頭不甘不願地嗯了一聲。
夏舒安:哇,好酷啊!
下班的時候,過來接他的還是那位司機大哥,這是夏舒安第一回,終於看到了沈博晏與前世的不同。
不管外麵世界如何變化,夏舒安的生活平淡而簡單,春天到了,天地裡生了蟲子,一整個實驗室的人都沉浸在於蟲害的鬥智鬥勇中,每一天活力四射熱情高漲!
夏舒安放下東西,也準備去試驗田,桌上電話機響了起來,他順手接起。
話筒裡傳來一道陰森森的男音。
「夏舒安,你可真是好命。」
「」
「前有夏家這麼金尊玉貴的生活,後有沈博晏寵著你捧著你。」
男人嗓音帶著一絲扭曲,就像是陰雨天台階上生長出來的青苔:
「長了這麼一張漂亮的麵孔,就是好啊。」
「是啊,是很好啊。」夏舒安淡定道:
「嫉妒麼?有本事你自己去長啊。掛了。」
嘟嘟嘟——
「」
《病美人白月光決定擺爛[重生]_小樹撞鹿【完結+番外】》第64章 嫉妒啊,你自己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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