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懸崖邊的少年, 烏雲密布下的海燕, 還有一個穿著病服的男人背影。
許魏暘遲疑一下, 總覺得這一幕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再往後翻了一頁。
上面是兩個男人並肩站在窗口的側臉。
少年失神的注視著身旁的那人,面前凝重而悲傷。
許魏暘蹙眉,如果沒有看錯的話,身旁這人和自己很是相似。
路唯…難道是在回憶醫院的那些日子?
自從兩人認識,就沒少往醫院跑,路唯穿病服的樣子許魏暘並不陌生,但連自己都穿上了病服…應該是沒有的。
這些到底是什麽?還是說他理解錯了?
半個小時過去,浴室始終沒有動靜,許魏暘抬手敲了敲門,“路唯?”
想起路唯回來時的狀態,他抬手擰了擰門把手,發現並未反鎖,又叫了兩聲裡面依舊沒有動靜,更沒有水聲。
見狀許魏暘直接開門走了進去,浴缸裡的人很安靜,眼睛閉著眉頭緊鎖,像是已經被魘到了夢境裡。
男人心頭一跳,半蹲下來去摸路唯的腦袋,溫度果然還是不正常。
此時水溫已經有些涼了,許魏暘碰了碰他的臉,“路唯,能聽到我說話嗎?”
被人近距離觸碰路唯身體才有了反應,疲憊的睜開眼睛,就看到半蹲在自己眼前的許魏暘,“嗯?”
“水已經涼了,想睡我們回房間再睡,來,我扶你起來。”
然而路唯明顯還沒明白眼前發生了什麽事情,迷茫的看著許魏暘,想要跟著起來,卻有些力不從心。
見他沒有力氣,許魏暘從架子上拿了浴巾,直直接將人裹上從水裡抱了出來。
這麽大的動作將他從水裡撈出來,幾乎是瞬間,路唯卡頓的腦子就恢復了正常,他在男人懷裡掙扎了兩下。
“…我自己下來走。”
“別動。”男人表情不算好,而路唯也最怕許魏暘面無表情的時候。
一句話出口,他就只能乖乖的呆在男人懷裡一動不敢動,尤其是感受到浴巾裡面赤果,路唯羞恥極了。
許魏暘將人塞進乾爽的被子裡,拿了體溫計塞到他嘴裡,最終發現確實有些低燒。
路唯腦袋很沉重,但還是努力睜著眼睛看他在自己身邊忙碌。
“退燒的,吃一顆再睡。”許魏暘將他扶起來,“張嘴。”
路唯此刻很乖巧,腦子沒有什麽多余的東西,讓做什麽就做什麽,看他自覺多喝了兩口水,許魏暘臉色才好了那麽一些。
“睡吧,睡到明天早上就好了。”
路唯扯了扯唇角想解釋些什麽,但被男人直接打斷。
“別說話,閉上嘴巴睡覺。”許魏暘看不得人受苦又想罵他兩句,“明天再跟你算帳。”
原本以為他會委屈,可許魏暘的話音一落,路唯就扯出了個蒼白的笑容,“我以為你今天不在家。”
“所以就把自己搞成這樣?”這一路路唯受了多少苦,他都看在眼裡,只是沒想到他這麽不心疼自己。
“對不起,我就是忘了注意時間。”路唯說。
“你怎麽不把自己給忘了?”許魏暘面無表情。
“…這不是怕你滿大街找嘛。”路唯舔了舔有些乾燥的下唇,賣乖道。
“你又知道了?你要是丟了,我就把棋子也一起丟出去,到時候就省事了。”
“哦…”路唯拽了拽被子,把自己縮成一小團專心的和床邊人說話,“真的不找我啊?”
“找你來氣我嗎?”許魏暘罵道。
路唯幽幽歎了口氣,有些困倦的半闔上了眼睛,“可是…我還是會想你的。”
“什麽?”許魏暘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平常路唯很少和自己這樣說話。
可惜他困意越來越深,接下來說的話更加口齒不清,許魏暘根本沒有再問的機會。
他將床上人的被子攏了攏,坐在床邊良久都沒有動,直到大金將路唯的檢查報告發過來才回過神來。
男人揉了揉額角,在路唯床邊坐了一整晚,已經想不明白到底想要路唯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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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路唯第一時間發現自己□□,扶額在床邊記起昨晚的事情,有些懊惱。
實在太不爭氣。
洗了澡換了衣服出來,路唯發現家裡空蕩蕩的,在各個房間轉了一圈,許魏暘竟然真的不在。
體溫計一直在床邊放著,這人竟然就這樣上班去了?他還燒著呢!
棋子見他一動不動的坐在這裡,搖著尾巴在附近轉圈圈,想要引起路唯的關注。
路唯抬手拿了牛肉干給他塞了一顆,想了想,帶著狗子出門。
此時的沈暢在家裡睡了兩天,準備再high一天,湊個整就進入文化課地獄模式。正好路唯也是這麽想的,兩人一拍即合,路唯便帶著狗子去沈暢家了。
“最近我哥去爸媽那兒了,咱們隨便造,肯定沒人管。”
路唯整個人陷入客廳的懶人沙發中,忍不住舒服的喟歎了一聲,“這個風格,你爸媽就沒意見?”
“有意見也沒用,平時只有我和我哥住在這裡。”沈暢說,“這裡的裝修都是我倆一起弄的,當然了,我哥對住的沒有要求,全看我的意見。”
路唯挑眉,“敢情你哥還是個弟控?”
沈暢嘿嘿傻笑了一聲,朝著路唯擺擺手,“也很煩人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