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有些做作。”
盛開搖著頭站了起來,“看剛才他們回去的步伐倒是挺開心的。”
“開哥!”
有人遠遠地喊他。
盛開回過頭,果不其然地看見了早早離開通道密室的一群人。
穆黎一人在灌木叢中冒出了頭,神色焦急,正拚命地朝兩人揮著手。
但幾人隔得遠,除了個名字就再也聽不清其他的了。
聞人逍頗為敏銳,看出了其中的不對勁,於是迅速拉著盛開退到了一邊。
緊接著,兩人就聽見一陣利劍破風的聲音傳來。
數不清的箭從他們身後的灌木叢中簌簌射出,落在兩人剛才站著的地方,箭身一半都沒入了地面,如果是射在人的身上,估計能直接射個對穿。
兩人矮著身子躲進了灌木叢,就見剛才那群人去而複返。
他們手中一人拿著一把弓,為首的男人將見沒擊中獵物,便又領著這群屠夫飛速地隱藏了起來。
穆黎輕手輕腳地挪到了盛開身邊:
“開哥。”
盛開回頭:
“嗯,你們沒事吧?”
“沒事,我們上來見情況不對就躲起來了。”
盛開:
“他們這是在幹什麽?”
穆黎歎了口氣,往那群人躲藏的方向一指,說:
“他們在獵殺每一個過路的人。”
“嗯?
過路人?”
盛開皺眉,“NPC會自相殘殺?”
一句話說出口,盛開才驚覺自己想的方向有些錯誤。
安德魯之前說過,NPC會盡力去捕殺被審核者,所以自相殘殺的幾率就很小。
那麽穆黎口中說的“過路人”就只有他們這種參與審核的人了。
所以……
那個皮膚黝黑的人頭也是被審核者?
穆黎:
“我們之前在模擬審核室的門口見過那個人,開哥你還記得嗎?”
經穆黎這麽一說,盛開才終於明白那份似曾相識的感覺從何而來。
之前通過人體畫展那個密室後,穆黎曾經帶著盛開去找過邵子禦,在經過模擬審核室時,穆黎還和那個人發生過摩擦。
“我看見他走了出來,但是沒來得及提醒他,這些村民就一擁而上,將他的頭砍了下來。”
穆黎垂下眼,“滿地都是血。”
盛開順手擼了把穆黎的頭髮,沉默著望向了遠處的灌木叢。
※※※※※※※※※※※※※※※※※※※※來源自網絡的哭喪詞。
第47章 女兒紅線(11)
祭祀最開始源於一種信仰,當人們期望一件事而難以達到的時候,就會將這份情感寄托在鬼神的身上。
但傳到民間後,有些落後迂腐的村落,就會為讓這種原本用來表示崇敬的方式,染上頗為殘酷的意味。
《禮記》有雲:
“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祭。”
這些帶有邪惡色彩的祭祀,通常只會給人帶來一時的福運,往後皆是無窮無盡的災禍。
仿佛只要沾上鮮血,願望就會成真。
“不對。”
盛開回頭看向聞人逍,“如果這裡是人頭祭,那花轎裡的新娘又是什麽?”
莊寒:
“新娘那裡,可能是另外一場祭祀。”
“兩場?”
嚴思朝問,“為什麽會是兩場?”
“兩種祭品不一樣。”
莊寒淡淡道,“前者我們都看到了,紅線只會選擇真正的女性,但這邊的人頭祭,還有男性。”
不久前,那個皮膚黝黑的男人的頭顱剛被村民拎走。
還有最開始在花轎外出現的兩個女人,分別代表著兩方勢力。
渾身殘破的女鬼想要毀掉孔明鎖,而無頭女鬼確實想要保護它的。
穆黎想了想,說:
“我還是覺得有些說不通。”
莊寒冷冰冰地看向穆黎。
其實她尋常都是如此,對穆黎並沒有什麽不滿,但無論什麽表情,旁人都能從莊寒的表情裡品出一點嫌棄的味道。
穆黎也是如此。
他皺了下眉頭,才接著說道:
“如果人頭祭的祭品是男性,為什麽那兩個女鬼都是女性?
他們出現在這裡,大概率是作為祭品的身份的。
雖然現在分不清楚這兩個女鬼到底對應的是哪場祭祀,但我目前更偏向於,村民的祭品依舊選的是女性。
而那個男人,只是因為它是被審核者。”
天幕一向不會對被審核者仁慈,既然那個男人闖入了村民們設下的捕獵陣,怎麽可能會輕易地放過他。
盛開想到安德魯說過的話,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莊寒順勢看了過來,沉默地抿了抿嘴,不再反駁。
聞人逍一手搭上盛開的肩,沉聲道:
“聽。”
眾人忙屏息聽去。
最先響起的,是一段“咕咚”聲,像是某種重物被投進了河中,依稀像是從地底傳來的。
未到片刻,河水仿佛被煮沸了一般,響起了更大的翻滾聲,將原本的聲音蓋了下去。
地面本來的泥土色,也在隨著聲音的變化,漸漸地染上了深褐。
像是水,又像是血。
而令眾人沒有想到的是,最先反應劇烈的,是那些埋伏在灌木叢裡的村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