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釋…真的需要場地。
剛剛還在遊刃有余跟我調笑的小楊,放下兩份盒飯頭也不回地跑走了,車門閉合的聲音暴露了他的震驚。
我也機械地將頭轉向何釋,“你…要在,這兒?!”
他盯著我,一如剛才溪水裡的熾熱,然後一抬腿掀開了圍在腰上的浴巾。
哦,我的天。
我剛上岸的時候的那份燥熱,早已經被水乍然風乾的涼意凍得徹底消退,為什麽他還能一剪寒梅傲立雪中?
我還沒有做好接受車這個刺激場地的準備,試圖掙扎,“沒有安全措施…不健康。”
他從私服褲袋裡掏了掏,方形小盒出現在他的手中,“我曾說過,日後隨身攜帶。”
我傻眼了,按他一夜六次的平均水平,我認為場地和時間都不是很允許,但我無言以對。
只能扯著嘴角,“那你…還蠻言出必行?”
相處這麽長時間了,他也看得懂我的拒意,臉色瞬間不好看了,垂下頭看著自己的一剪寒梅,“我們明明有那樣長的時間沒有親密過了,你不想我,也不想它。”
我…該想嗎?想我也不能明說啊。
我聽見他歎了口氣,又把浴巾圍上,“罷了,孟哥向來是有我沒我一個樣,隻我一個熬不住,巴巴地盼望著,卻不知孟哥早就倦了我了。”
我:“…黛玉,現代戲也串場啊?“
他立馬抬起頭瞪了我一眼,那個小勁兒,還真有點嬌嗔的意味,算了,不吃飯了。
“來吧,一次,別耽誤下午的戲。”
我以為我定時了,結果沒發出去!
對不起,以後會仔細一點
第86章 出戲入戲
快入冬的時候,我們才終於拍到了第二部分最後一場戲,正式確認關系,然後為愛鼓掌。
導演把我爺和金陽在一起前的內心掙扎拍得特別仔細,畢竟在那個年代,同性戀見不得人,是怪,是病,是罪。
我跟著我爺的心路歷程走,情緒被牽動著,有時候很難出戲。
導演說我這樣下去不行,他要我的真實反應,而不是完完全全地變成孟遠州,他只要我作為一個看客,有拿到劇本後的那種不知所措,那種臨時發揮的靈氣,那種建立在劇本上的,即興表演裡的真實,就可以了。
代入太多會讓演員陷入奇怪的心理狀態,反而產生反效果,他讓我出去走走。
那正好,我們打算放了假就去金村找渡緣大師。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玲姐知道我有了假,第一時間給我安排了工作,《尋跡》的收官衍生節目,由當時的副導負責。
導演知道後也覺得很好,說可以順便宣傳一下《悔過》,反正都是他拍的,也沒什麽競爭和蹭熱度之類亂七八糟的忌諱。
十月底的時候,《尋跡》就已經開播了,當時我正陷在劇本裡,沒怎麽關注。
那部分劇本,孟遠州和金陽走得正近,他們老帶著學生去溪邊玩兒,年輕氣盛的,鬧起來忘我。
學生們小,什麽都看不出來,可村裡的大人精明,他們又跟小江走得近,慢慢地風言風語就出來了。
好在不太嚴重,只不過兩人的接觸,疏遠了很多。
我那會兒入戲正深,跟著孟遠州一起憂心顧慮。
孟遠州是來自海城市中心的大學生,家裡條件好,思想開放,他有一定的資本去不管不顧。
但金陽不一樣,他是大山裡長起來的人,大山是他的根,這根盤根錯節地綁著他的腳步,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怪,是病,是罪。
他從小刻苦,一生最大的成就便是去縣城上過高中,回來就成了村裡的“知識分子”,在村裡的小學裡教書,偶爾也做木工,幫著年近七十的老母親種地收割,幫著嫁到遠方的姐姐撐著家裡。
他生於山,長成山,帶著山的擔當,也帶著山的愚鈍、笨重。
那段時間,他最常對孟遠州說的,就是“遠州,金大哥不能耽誤你”。
好在孟遠州有死皮賴臉的精神,哄騙著,引誘著,也鼓勵著。
他倆的人設放到現在,妥妥的年上沉穩保守老幹部攻X年下跳脫活潑小太陽受。
都不用看別的,就光人設,多麽明顯的碰撞衝突,多麽符合救贖文的設定。
看著金陽在孟遠州的影響下,一點點開朗,勇敢,放開自我,我心裡是越來越欣慰,頗有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覺。
呃…輩分亂了。
那就吾家有奶初長成吧…好像也不太對,罷了,不重要,吾家有爺初長成。
可能是因為我跟我爺本來就像吧,我特別容易陷進電影情節裡,一直到十一月底,連難得的《尋跡》首播都沒看,檔期原因也錯過了前幾期的衍生節目錄製。
現在我剛在元城機場落地,何釋墨鏡、口罩、鴨舌帽一個不少,大長腿在機場裡一走,比我更像個藝人。
也不知道誰教的,何釋學什麽都快,拍戲的時候很靈,出戲也快,就我一個人每天跟著劇情傷春悲秋。
他可好,隻關心小雨傘還剩幾隻。
出了機場,上車,我問他,“沒有不舒服吧?”
他拉過我的安全帶系上,“沒有,之前說過了,誘發信期是因為隻堵不疏,同飛機無關,現下有孟哥在,信期來也不會太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