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到他的長發在搔動我的耳廓,又像小貓一樣蹭在我的側頸,這是我再熟悉不過的姿勢,剛才的陌生感不翼而飛,我撫上了他的背。
“孟哥…,我可否不住客房?我不碰你,你別煩我。”
我聽見他這麽說,腦子稍稍停頓了那麽一下下,感覺大腦皮層的褶皺都快被他抻平了。
誤會,天大的誤會,他怎麽會把“住客房”和“我煩他”劃等號呢?內在邏輯明明是這樣的。
我喜歡上他了,我想在他心裡留個好印象,我不想他覺得我是個隨便的人,矜持一點也符合他古代人的取向,所以分開睡方便我追他。
按他的邏輯,分房睡就是倦了,煩了,吵架了。
這怎麽…,好吧,跟他比起來,我的邏輯的確有那麽點兒山路十八彎了,原來我也有神邏輯,我倆可真是絕配。
我一下一下地順著他的背,“沒有,你不想去客房就不去,怎麽想的就直說,孟哥什麽時候不依著你了?”
他在我肩窩處點點頭,而且,我總感覺他的嘴唇碰到了我的肩,像一個薄如蟬翼的吻,是錯覺嗎?
肯定是,暗戀的時候,就是喜歡把一些蛛絲馬跡無限放大,給自己“雙向奔赴”的心理安慰。
唉,我要吃暗戀的苦咯~
“孟哥。”他叫我,“我會仔細學你們的言語,也可以幫小楊哥做更多的事,我不會是你的負擔。”
啊這,這不是誤會大了,這是誤會毀滅地球了。
其實也不算難理解吧,何釋現在的狀況可以算作某種意義上的寄人籬下,在陌生的世界,不安與焦慮如影隨形,而我太過粗心大意,沒能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何釋,你不是說過想等我主動求你留下嗎?”我和他分開一點距離,使了點力捏住他的肩,“現在孟哥求你,求你留在我的世界,留在我的房間。”
最好留在我的心裡。
我暗暗發誓,從明天開始,我要聯合老孟梁女士和小楊,讓何釋安全感爆棚!
看他的表情終於放松下來,我也舒了一口氣,看來今晚還是可以早睡的,不會耽誤我童顏永駐勾引小年輕的千秋大業。
面膜上的精華蹭了一些在何釋頭髮上,我抽了張紙巾給他一根根擦乾淨,他乖乖地跪坐著,哼哼,我未來的小男朋友明明就是可愛掛的,怎麽可能是奪魂惡煞,小楊個挑撥離間的玩意兒。
本以為到這裡事情就結束了,沒成想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孟哥,一定要去《尋跡》嗎?”
“當然。”我不懂他怎麽跟尋跡杠上了,“你孟哥是個十八線,所以綜藝對我很重要,我要搞事業。”
他握著我的手松了松,大拇指攆著我的手腕兒內側,把臉貼過去,挑眼看我,“既要立業,則後成家。”
“成家立業…不是該先成家?”我說。
不怕人笑話,其實我挺著急的,我得趁何釋之危。
他長得這麽好看,人又那麽聰明,萬一過兩個月徹底適應了現代社會,出去被套路千萬米的現代人撬走了怎麽辦?大街上可有的是他觀念裡的男性中庸啊。
可是他態度很堅決,“不,孟哥應先立業,後成家。”
那他的意思是沒有事業的男人他看不上唄,也是,娶公主高低也得是個王子,我現在屬於青蛙,唯一的優勢是近水樓台。
既然我要娶的是他,那肯定得他說什麽就是什麽,行,“好,我立業,那我就更得去《尋跡》了!“
“嗯?”他攥著我手腕的手一下子收緊,“你去尋跡…不是為了成家?”
“啊?”我比他更疑惑,“那是工作,我上哪跟誰成家去啊?”
“林…”他的聲音變小了,“林菲菲啊。”
“哈?!?”我現在可算明白過味來了,“這可不興瞎說啊!”
敢情他從頭到尾,都以為我在這兒旁敲側擊的是“怎麽追林菲菲”?他以為我要和林菲菲結婚?我說呢,怎麽反對情緒那麽強烈。
之前的時候他就挺負責的,身為我的助理,特地了解了偶像和粉絲的關系,然後就不太讚成我和林菲菲,原來他現在還惦記著。
唉,多好的孩子啊,我說讓當助理就當助理,還當得這麽盡心盡力,今天的照片還拍得那麽好看,怎麽說,感動。
“放心,孟哥有分寸。”我用自由的那隻手拍拍他的肩,不自由的那隻往外抽,沒抽出來,使勁抽都抽不出來。
“你是小孩兒嗎,要牽手媽媽的手睡覺?”我點點他攥得微微發白的指節。
他皺著眉,“不要男媽媽。”
說這話時,他的臉極其嚴肅,聲音極其低沉,但這五個字夠震驚我一年。
我:“你從哪學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但仍未放開我的手,“我也看了,文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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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內心的第一秒:讓你適應現代社會不是這麽適應的,這部分不適應也可以,我是不是荼毒了單純小青年。
我內心的第二秒:我變gay,很難說沒有文包的一份力,因為每次看完文,總是會不自覺將何釋帶入大猛A,那麽…嘿嘿。
“何釋,你那都不刺激。”我一臉正派,“哥明天給你傳一個AB強製愛的巨香的合集,還有雙A的,很適用於你這種情況。”
很意外的,他點頭了,輕輕嗯了一聲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