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緊急也顧不得這麽多了,只要何釋恢復後,別以為我想趁人之危就行了。
我抓著他的手腕往裡走,紅黑撞色的瓷磚帶來的視覺衝擊很足,好在前台工作人員很專業,連例行公事念固定話術都是播音腔。
或許,固定話術和播音腔這兩個字連在一起,確實不違和,但重點在於話術內容。
一個人一本正經地向你保證,他們家的油、T都是全新款,道具用品真空塑封包裝,角色扮演套裝費用另付的時候,用播音腔念出來,真的有種她們既專業又不專業的混亂感。
我要了他們酒店名字最正常的“常規雙人房”,拿了房卡火速往電梯方向跑,好在這個時候才過晌,不是交配的適宜時間,電梯間裡空無一人。
何釋顯然也準確的判斷了這種情況。
他身體垮下來,下巴枕在我肩上,“一會就好。”
他的聲音裡滾著足以把人灼傷的氣息,“一個時辰,過去就能好,當真。”
即使跟他解釋一百八十遍,我真的不覺得他是累贅麻煩,他還是會在需要我幫助的時候,小心翼翼地降低自己的需求,生怕我又說那些送他回去的話。
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不安,退一萬步講,我就是想送他回去,我有那個功能嗎我?
我都決定好了,元城大師要是有那個功能,可以把他塞回畫裡,我就當著他的面把畫撕了,就是想回也回不去。
對不住了爺爺,雖然我很愛您,但就當您的遺物是賜給我一段姻緣吧,這幅畫我是留不住了,等我入土了再去找您賠罪。
我歎了口氣,拍拍何釋的頭,“沒事,等到了房間就不用控制信香了,孟哥有時間,不著急。”
我的理想是很美好的,到房間先讓何釋緩一緩,我陪他睡一會兒,等他不至於無法自控的時候,我只要注意不離開他太久,應該就沒有大礙。
比起黃色文包裡的易感期,何釋的信期症狀要輕很多,即使嚴重到意識不清,隨便咬我一口也能恢復正常。
但我沒能想到,事情從第一步開始就出現紕漏。
我刷卡打開房門,推開把手看到內裡景象,差點以為我進錯了房間,甚至又退出來,看了眼房門上的號碼,反覆確認,才一臉震驚地走進去。
房間是大片大片平鋪的不同種紅色色塊,正紅佔比居多,燈光也全都是紅色系,作為隔斷的是一層一層的紅紗。
情侶酒店裝修讓人血脈噴張一點天經地義,但根據我幾分鍾之前的記憶,我要的難道不是“常規雙人房”?
我把何釋帶到床上,沒忍住掏出房卡重新確認了一下
哦,人家是【“常規”雙人房】。含義不是常規,而是掩人耳目,說不定還是這個酒店裡,最不常規的一間房,造孽啊…
怪我太蠢,早就應該察覺的,混在“血色浪漫”“狂熱桑巴”“情動藍海”裡,常規雙人房多麽欲蓋彌彰,它怎麽可能常規得起來啊!
還沒來得及把房卡放好,我的手臂一沉,被一股大力向下拉過去,悶聲砸在床上,整張臉埋進了枕頭裡,有一瞬間窒息的錯覺。
如果把信期分級,何釋的第一次信期可以算作一級,第二次則從一級進化到了二級,評級依據是他無法自控到推了小楊一跤。
現在我認為,這次必須得是三級,並懷疑他的症狀會不會層層進階,一次比一次來得突然,一次比一次凶猛。
評級依據是他把暴躁應用到了我身上,我現在像個被高利貸壓在桌子上,就等著被割手指的小嘍囉,他按在我後腰的手像有千斤重,逼得我從尾椎麻到頸後。
想當初我還大言不慚地和小楊狡辯,說何釋絕對不會對我暴躁,我當時真以為我可能還是有點特殊地位的,現在,臉好疼。
只希望他突然地暴躁是為了快點咬我一口,而不是為了揍我一頓。
心臟砰砰跳著,和不知道現在何方的掛鍾交相呼應,給我的遭殃倒計時。
我不想承認我在心動,因為那太像一個變態,要被打了還在感歎親密接觸,我都想啐自己一口。
我的臉依舊埋在枕頭裡,因為他的另一隻手壓上了我的後頸,掌根按得死死地讓我抬不起頭,手指卻顫抖又輕柔的在我後頸描摹。
他的動作就像他的人一樣,割裂、反差,迷惑人心智。
我這章節標題真是越來越虎狼了
這是兩章一起發
以後每周一三五日,保底四次更新
第53章 偽結契
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心跳裡夾著擔憂,也不知道他糾結了些什麽,好半天才傾身壓下來。
話音裡含著喘息,他問道:“孟哥,讓我對你偽結契,好不好,嗯?”
最後一字尾音上挑,還抽空撥了我的耳垂,是沒有耳洞的那隻。
此刻我很想知道,有沒有一篇文章叫《論人類耳洞的作用》,我一定會去提供一個新的觀點:你們都不知道吧,耳洞是用來散熱的。
所以,那隻沒有耳洞的耳垂,才會熱到發燙。
他的指間挑過我的耳垂,那一點兒可憐的肉來回顫著,積蓄的熱氣無處釋放,膨脹出一整個紅。
我調整頭的位置,讓我可以說出正確的話,“快點,我的腰很麻。”
耳朵被過於松軟的枕頭蓋住大半,聽不清他是調整了呼吸,還是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