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沒說話,抱著小狗的手攥了攥,“哥哥,我小名叫金子,早就改了,就奶奶管我叫那個。”
改了?
我:“為什麽改了?”
難道他也有前世孽緣來勾魂索命?
小金子順著狗毛,仰著脖子特別驕傲,“我爸說金子比鐵貴,將來長大了掙錢多!”
原來如此,只有我一個人有被前世舊情人追債的命運,也不知道是哪位女鬼大人,愛我愛得仇深似海,不入輪回。
回歸正題,來想一下小金子,啊不是,小黑子的正式大名。
我仔細看了看小金子懷裡的狗,通體烏黑,仔細看終於找到了眼睛,水靈靈的還挺大。
一身黑,喜歡讓人抱,眼睛大又亮,還總是濕漉漉的,這不是…
我猛地扭頭看向另一邊的何釋,身體往後仰了仰,轉著頭在一人一狗之間來回打量。
這要是兩個人,或者兩條狗,那小黑子絕對是何釋年輕時候犯下的錯。
我雙手背在身後拄在後一級台階上,計上心頭,打算逗一逗何釋,“叫公主吧。”
四字一出,身邊的兩個人一齊看過來,何釋肯定是在質疑我為什麽把給他的稱呼給別人,要不就是以為我在罵他狗。
而小金子則是因為我弄錯了小狗的性別。
小金子:“哥哥,狗狗是男孩兒。”
我不以為然,“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也有男公主!”
說完我憋著笑,卻好像把男公主氣壞了,何釋哼出一口氣,站起來拍拍屁股,竟然扭頭直接走了?
我有點懵。
糟了,是不是玩脫了,難道這次玩笑開大了?
但好像也不是。
因為我聽見腳步聲響了兩下就停了,愣了兩秒,我仰頭去看,正好跟何釋對上眼神,他好像有些窘迫,下一秒更生氣了,這次一步沒停,大步邁去裡屋。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茫然地轉回頭看著小金子,“哥開玩笑呢別當真,不叫公主,叫小墨水吧,算寓意你以後好好讀書,有出息。”
小金子比較滿意,表情對“有出息”充滿了向往,也從台階上站起來,“謝謝哥哥,你快去追長頭髮的哥哥吧!”
嗯?他怎麽知道我在追何釋?這麽大點兒不該知道這麽多吧,爺爺明明說過這個村子裡的人,思想是比較守舊的。
小金子繼續道:“他走就是要你追呀哥哥!剛才他都等你了,你還不動。”
!
原來是這個意思!
我真是糊塗了,拍了那麽多部電視劇,這種情節不是都爛大街了嗎,我怎麽會沒有意識到!
完了,人家說敢憤然離場的,都是篤定了會有人攔著求著挽留,對自己在對方心裡的地位持自信態度。
那以我剛才的表現,何釋會不會以為我根本不在乎他,然後把好不容易對我建立起來的好感,一腳踢開?!
不行,我要去挽回我的愛情。
我:“小金子,哥就不送你了,天天學習好好向上!”
說完我撐著台階一骨碌爬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衝向西屋,門一開,何釋正面對衣櫃站著,看我進來轉頭看了看我,竟然什麽表情都沒有,生氣、委屈,全都沒有。
我甚至從他臉上看出了一絲淡漠。
完了,這會有點真完了。
我:“何釋,孟哥錯了,剛才開玩笑呢,孟哥的公主就你一個,啊。”
我說著肉麻話,走過去,猶豫了兩三秒,連帶著他的胳膊一起抱進我懷裡。
雖然由於身高體型的差距,我現在像一隻小松鼠扒在樹乾上,但這不妨礙我滿足何釋對於擁抱的喜好。
我:“而且你別太在意稱呼的問題,我們這邊,都是叫得越難聽才越親密,比如什麽傻der,2B這樣的,真的!”
我仰起頭,想看他的神色變化,就怕他改主意,讓我管他也叫2B傻der。
然而他只是偏頭躲著不給我看,也沒有掙脫我的懷抱的意思。
於是我轉了個方向將他推坐到床上,自己站在他身前。
良久,他終於肯開口,“你為畜生取名都不肯為我仔細想一個稱呼,也不願再叫我阿釋。”
這…我確實低估了稱呼在何釋心裡的重要程度,但阿釋我是不會叫的,那是他舊情人對他的稱呼,我覺得膈應。
他心裡有別人就不會考慮我,我還學著他舊情人讓他懷念過去?不可能的,我要把他心裡的那個人擠出去。
但這些理由我都沒法說,給他鑽了空檔繼續控訴我。
他:“鄰家孫兒的名字你都不知,卻讓他喊你哥哥,我就只能同《尋跡》的陌生人一般,喊你孟哥。”
這話就有點不講理了吧,小孩才七八歲,沒叫叔叔就挺不錯了。再說“孟哥”,不是因為他一開始老孟兄孟兄的,我才給他找了個能等量代換的現代詞匯嘛。
這些理由我還是沒法說,因為哄人的精髓,它就不是講道理。
我:“那你想叫我什麽呢?“
他終於肯正視我的眼睛,“知憶。“
???
這就過分了啊,怎麽還真想玩替身文學啊,你要是讓我以男朋友的身份當替身也就罷了,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能享受性福。
可我現在沒名沒份的,又當爹又當媽還得當替身?還是當他懷念過去的工具?有點欺人太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