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行,那就不去醫院了。”
我聽見他長舒了一口氣,又回想他剛才著急忙慌的樣子,怎麽,是因為怕去醫院嗎?
我:“但你放心,我一定盡快把你送回去。”
為他好,也是為我好。
但他好像不太領情,一個字都沒有說,不僅如此,他還走到牆邊啪得把燈關了,然後我聽見哐當一聲,我知道那是他在地鋪躺下了,故意扔胳膊撂腿。
他跟我耍脾氣,按理說我應該生氣,尤其我擔心照片的事,心裡堵得慌,但他這麽一鬧,我反而舒心了不少。
何釋這人,大多數時候冷臉,頻率最高的表情是皺眉,我沒正經見過他笑,偶爾的可愛來自於我對他眼神的分析。
他在我眼裡就像書本裡的人,抱在懷裡也是硬的。
偏偏剛才,我覺得他活了,他是真的和我產生了聯系。
我摸著黑走到他的地鋪旁邊,戳了戳他的被子,“前幾天幫你恢復記憶,你不是挺積極的嘛,一直抱我,怎麽現在這麽抵觸。”
他沒有動靜,我就在一邊等著他,良久,他的聲音悶在在被子裡,“你不能再推開我,不能再忘了我。”
我有點不明白他的話,大概是又想起了什麽事吧。
他坐起身來,“你趕我。”
就為這事兒鬧脾氣?我記得這事我解釋過。
我:“說實話我是想讓你快點回去,不是趕你,是作為你的朋友,希望你能早點回家,這話我說過,你不記得了?”
黑暗裡,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知道我們距離很近,他說話時的氣息撲在我臉上,“你說過的話,我都記得,我說的話,你可還記得?”
我感覺他狀態不對,好像沉浸在回憶裡沒有出來,我又想起他那邊的“知憶”,難道是把我當“知憶”了?
我沒出聲,想給他發揮的空間,回憶的氛圍,萬一就能多想起來點呢?
安靜沒持續多久,我的手機猛地震動,把我和他都嚇了一跳,鼻尖撞在了一起,原來我們剛才離得那麽近。
我接起電話。
“孟!見!君!”
玲姐河東獅吼,我不得不伸長了胳膊拿遠電話。
“我知道你們男人經常摟摟抱抱,但特殊時期你就不能收斂點兒嗎!
“想賣腐也給我恰到好處!”
“過界了是他媽工業糖精!”
“要遭反噬的!”
第19章 #孟見君 翹屁嫩男#
玲姐罵了我一通,說我不務正業,沉迷炒作,敗壞口碑,媽的死gay。
我問她是又上熱搜了嗎,輿論方向怎麽樣?
她說嫌詞條辣眼睛,不想點,怕髒了手指尖。
我問她這次公司什麽意思,還是讓我自己解決嗎?
她說公關部還沒回復,他們下了班一向是不管工作的,讓我明早再看。
“見君呐,你當初說了,想當一個演員。”她語重心長地教育我,“那你就踏踏實實演戲,搞這些沒用的東西,心氣兒浮了還怎麽演戲?”
著實冤枉,雖然何釋的動作過界了,但那是私下裡,被拍到純屬意外,這分明都是代拍的鍋,後果卻全在我。
但我沒有反駁,因為我跟何釋不一樣,我識相。
玲姐對我進行了長達三十分鍾的教育,期間我把手機扔到一邊,隔五分鍾回一句“是是是”,一直到她帶的後輩那邊有事,她才終於放過了我的耳朵。
一個電話下來,總結:情況不了解,問題沒解決,白挨一頓罵。不愧是我們公司的經紀人,行事作風和公司如出一轍。
雖然我沒開免提,但是玲姐嗓門不是蓋的,何釋絕對能聽見。借著手機的光,我能看到,他一開始只是好奇,到最後滿臉寫著“我錯了”。
我抬手開燈,問他什麽感想。
燈光打下來,他不適應,眼睛垂著有點兒水光,潤得像露,“抱歉孟哥,日後我定注意分寸,莫要趕我。”
可憐見兒的,回去別打仗了,改行當小倌吧,拿捏人心思一套一套的。
我覺得好笑,“就算我想趕,那你是我能趕得回去的嗎?把你塞畫裡啊?”
他突然很嚴肅地看著我,“你趕得回去。”
我:“什麽?”
他:“沒什麽。”
他抿抿唇,眼皮開合間換了神色,眉心微蹙,語調放緩,“你果然是倦了我了。”
我:“……。”
又來了又來了,林妹妹又上身了,搞得我像拋妻棄子的渣男一樣,兄弟你清醒一點好吧,我是直男,forever!
最開始,我真以為他是個高冷的人,尤其是在他告訴我他是大將軍之後。信期時我沒在意,因為網上說乾元信期確實會性情大變,但現在我知道了,這他媽才是他的本性。
我深深懷疑他已經恢復記憶,但是貪戀我國大好河山不想回去。
動之以情他不吃,那我只能曉之以理了。
“你看啊。”我坐過去攬著他的肩,說得煞有介事,“穿越,普遍上來講是時間上穿,可你不僅穿了時間,還穿了空間,不早點回去時空混亂怎麽辦?”
他扭頭看著我,眼睛裡透露著“你在胡扯”。
現代學說不聽是吧,咱們來點古代的,“何大將軍,樹高千丈,葉落歸根,你總要回到家裡的,有些東西,不能因為你想留住,就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