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忙應下,“好嘞,辛苦導演。”
距離開拍沒多久了,他也很忙,匆匆掛了電話,又留下我和何釋大眼瞪小眼,好在沒瞪幾秒,外頭響起了敲門聲,應該是道具老師來了。
我沒穿衣服,待在原地不動,何釋自覺出去,抱回來一個大紙箱,放到地上,我讓他打開。
裡面都是衣服。
做舊得很真實,除了領口標簽昭示著它們的確切生產年代,別的都宛如從爺爺的年代偷出來的,甚至有幾件仿得和爺爺部分衣服一模一樣。
尤其有一件淡藍色的短袖開衫,爺爺一到夏天恨不得天天穿,盡管並不合身,幾乎大出去了一圈。
箱子最底層壓著兩本劇本,是我們下午要圍讀的第一部分。
何釋遞給我,我便翻開看著,雖然我現在看劇本的狀態,約等於美國人研究甲骨文,一個字也讀不進腦子裡,但我就是看,翻來覆去地看。
我要再不做點別的…剛才那段錄音衝擊太大了!太尷尬了!我揮之不去啊!
真不是我臉皮薄,那自己做愛的音頻被清醒著的自己聽到,給誰誰不尷尬啊,這效果不比被爸媽逮到和對象做愛差多少,我腳下都要摳出一整個宇宙了。
地球同胞們,阿基米德願意撬地球就讓他撬吧,撬走了,我再給你們摳一個。
我甚至打算一直這樣“埋頭苦學”,直到前去圍讀。
但何釋還是打破了這種詭異的寧靜,“孟哥,我們的這種關系,到此為止吧。”
?
“你、你…說什麽?”我的心跳瞬間停了一拍,腦子裡都是混沌的,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是他又低著頭說了第二遍,這使我徹底愣在了原地,難道…我昨晚胡言亂語的時候,表白了?
是我自己,親手扼殺了我還是受精卵的愛情?那男一是不是也沒著落了?我用付違約金嗎?
不對,好像還沒簽合同,挺好挺好,不用賠錢就還湊合。
但仍止不住心跳的慌亂,試探著問道:“我昨晚,還說了什麽嗎?”
我終於有勇氣抬頭看他,因為我必須第一時間確定他的眼神和表情,看他是厭惡,還是煩悶。
可是…他突然臉紅個什麽勁兒啊?
那我八成沒表白。
“你總問我。”何釋開口,僅說了半句,後半句仿佛難以啟齒,最終他可憐我求知的眼神,告訴我,“問我怎麽長得那樣好看。”
我:“……。”
這至於臉紅嗎?我平時沒少誇他好看吧。
我:“就這樣?”
他:“還有。”
他繼續說,“你誇我…大。”
我:“!”
至於了,這回真至於了,我在做愛的時候,到底他媽的搭錯了哪跟神經啊!
我的臉重返熱帶雨林,腦子裡仿佛有上萬隻恐龍在狂奔,接著隕石墜落地球滅亡了我腦子裡的恐龍,兩個猴屁股在羅婆莊194號裡對望。
我強撐出一份仗長者的淡定,“咳咳,那個,何釋啊,我不都是在誇你嗎,那你為什麽要結束關系?”
我假裝不在意,語氣雲淡風輕,被子裡的手卻快把被罩搓磨得就地起火。
“你不開心。”他扭過頭來直視我,“每次雲雨之後,你醒來便對我愛搭不理,眼含怒意。”
誤會,大誤會,我那是害羞和尷尬,跟厭惡誰沒有半分錢關系。
再或許,可能是我覺得親密中的我太丟臉,事後便不想提起,刻意逃避。
“是我強人所難了,既然孟哥如此厭惡我,那我又怎麽好強求。”他說著,雙手交疊搭在膝蓋上,眼皮下垂看向一邊,有些含胸的姿態。
聽著他的語氣,看著他的動作,我突然意識到,事情好像沒那麽簡單。
因為老朋友來看我了,來自《紅樓夢》裡的那位。
兄弟們,給我點時間準備一下
周四開始日更,每日12:00準時
第77章 他又拔罐
他:“是我強人所難了,既然孟哥如此厭惡我,那我又怎麽好強求。”
他:“不過是信期罷了,疼痛算得了什麽,同我在戰場上受過的傷相比,這些又算得了……”
我:“停停停——!”
我算是鬧明白了,將軍就是將軍,這招以退為進用的妙啊,虧我還心驚膽戰了一會兒。
他這哪是要和我結束關系,他這是想讓我“更配合”地和他持續關系!
我松了一口氣,“你這拐彎抹角的,我以為你怎麽了呢。雖然我們兩個是炮友,但炮友不就是打炮的嗎,你有哪裡想讓我…改進的,直說。”
看,我多麽善解人意一個炮友,都快善成舔狗了,簡直比劉三好有過之而無不及,以後請叫我孟六善。
然而他竟然不滿意。
他抬起頭來,眼裡滿是怨懟和水光,仿佛我是中了彩票後要和他離婚的渣男。
何釋:“我盡心為孟哥著想,孟哥怎能這般想我?”
我呆呆地蹲在炕沿上,“我…怎麽想你了?”
他吸了吸鼻子,裝的;癟了癟嘴角,演的;擰了擰眉毛,故意的,“我一心隻想你開心,若同我維持如此關系,竟叫孟哥這般為難,那我的一己之私又算得了什麽呢?”
反正他是總有台詞可說,只要我反駁他,他就能給我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