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媽。”他的態度仍然強硬。
“行行行。”我依著他,“咱媽,咱媽好吧?咱媽的電話總不能不接吧?”
他癟著嘴,像在糾結,在幫我拿手機之前,竟然小小地翻了我一個白眼。什麽時候學會這技能了,還挺可愛的。
他撈過手機,又把自己塞進被子裡,擠得比剛才還緊,我們倆的臉頰肉都擠在一起,堆得我一邊眼睛都眯了起來。
我還沒鬧明白這是來哪一出,他竟然又直接劃開了梁女士撥來的視頻電話。
“誒你!”
“哦喲!”
我和梁女士的聲音同時響起來,聽她那種意料之中的驚訝,我偏著眼睛,都不敢正眼去看屏幕。
“哎呀是太晚了,我說怎麽這麽半天才把電話接起來,那我先不打擾你們睡,覺,啦~”
嘟——
沒錯,就是掛這麽快,梁女士說“睡覺”兩個字時,加了很明顯的重音,而且還雙手比耶,再變成彎的耶,生動形象的給那兩個字加了雙引號。
我窘著臉生無可戀,本還想聽我媽講我爺爺的真實後續,現在好了,再把電話打回去的勇氣都已經被何釋剝奪了。
我恨恨道:“你對向別人展示我們的x生活,是有什麽獨特的癖好嗎?難道這就是你們黑名單選手的kpi?”
他放下手機,蹭蹭我的臉,“孟哥,等你沒戲了,陪我去接頭髮吧。”
答非所問,驢唇不對馬嘴,狗屁不通。
但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妥協,“好端端的接頭髮幹什麽,我看你這幾個月適應的挺好啊。”
“不好。”他迅速反駁我,聽聲音,有點像生氣撅嘴了說的。
那好吧,他願意接就接吧,剪的時候我也挺心疼的,就應下,“行,得空陪你去。”
他卻不說話了。
不說話就不說話吧,他還不撒手,像考拉一樣死死地扒在我這棵樹乾上,人家考拉是睡覺,他是幹嘛,我很迷惑。
我也是不敢問。
感受著他打在我耳側的呼吸,我大致分辨,他好像在醞釀著生氣。
唉,這又是怎麽了呀,你說電話,我讓他接了吧,被他搞砸我也沒說什麽吧。
再說頭髮,接一次頭髮多貴啊,自己去接也就算了,還讓我陪著,時間金錢精力三重付出,我不也答應了嗎?
得炮如此,夫複何求啊?
所以我是真不明白他在生哪門子的氣,但這種態度又不能表露,隻得被他箍在懷裡聽他帶著憤怒的呼吸。
突然,呼吸的頻率亂了一拍,接踵而至的是一聲抽泣。
我傻眼了,這...怎麽還哭上了。
雖然他愛裝哭,但這次肯定是真哭,因為他以往裝哭,總要在我面前,確保我能看見,哪會像現在這樣,臉緊緊地埋著,聲音也盡了一百二十分的力壓製著。
我趕緊回抱住他,輕輕地摸他的頭髮,捏他的耳垂,“怎麽了,以後的電話,你說不接咱就不接了,行嗎?”
他藏著聲音匿著臉,不接我的話茬,甚至開始躲我的手。
你說這個四肢是腦袋非的男人,抱我這麽緊,又躲我那麽劇烈。
我本著不拋棄不放棄的原則,安慰地拍拍他的背,摸摸他的頭,甚至腳都出動了去蹭蹭他的小腿,他卻躲得更嚴實了。
他把臉埋在我都側頸,我能感受到濕意,卻看不到他的臉,心慌變成了心疼。
“何釋,到底怎麽了,你要跟我說啊,你別這樣。”我的語氣從來都沒有這樣輕柔過,“你這樣孟哥也難受。”
他長吸了一口氣,像在調整呼吸,“孟哥,求你了,別總敷衍我。”
天地良心,我敷衍誰都不敢敷衍他,我覺得我對他挺用心的了,腦子裡除了工作,一天天的不就只剩下他了嗎。
“你心裡...早有人了吧。”他的聲音混合著哽咽,一下子能透進我的心裡。
我一下子懵了,我心裡是有人,可不是他想的那種,所以我只能否認,“怎麽會?”
“別再唬我了,我知道,那個人肯定是長頭髮,性格...大抵同金陽類似吧。”
???
敢情我之前的解釋都是放屁唄,我很清楚地記得,頭髮的問題我解釋過至少兩次,入戲的問題昨晚才剛解釋過,我在他心裡的形象到底是多不靠譜啊。
“不是,你別自己瞎想,金陽對於我來說,那是我爺爺,戀母戀父我聽說過,你見誰家戀爺啊!”
“你胡說!”他竟然吼了我一句,語氣不太好,隨後撐起了身子。
眼眶紅著,眼角都是紅血絲,連臉頰都泛著顏色,淚水包在眼睛裡將落不落。
我第一次見他哭成這樣,心都揪在一起了,趕緊伸著手抹去他不敢落下的淚,“孟哥什麽時候騙過...”
我本想說,孟哥什麽時候騙過你,轉念一想,好像還真騙過挺多次,為了瞞著他我喜歡他這件事,我好像一直大謊套小謊。
怪不得他這麽不信我。
看我猶豫,他的眉毛都快成了八字眉,“我剪發之前,你明明什麽都願意包容我,剪了頭髮,你便拒絕我跟你親密。”
他哭腔深重,“我不像他了,是嗎?”
我:“......。”這他媽是從哪給我造出個“他”來了。
他吸了吸鼻子,“從前,我要你抱,要你給我偽標記,你都會欣然接受。短發之後,明明是我要伺候你,你都不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