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渡緣大師的表現,她應該不具備聽外人心聲的技能,要不然早罵我腦洞大開了。
她讓我坐過去她旁邊,拇指摸著我的眉骨,“你前世乃自戕而死,德行未滿,被強行剝去了選擇連接前世記憶以及投胎世界的權利,你若願意付出代價,我可以為你找回權利。”
她在放什麽屁,這屁跟順怨放的也不一個味兒啊。
我試著問她,“可是你徒弟說...我是被砍頭死的啊,還在城門上掛了一天。”
說著我都嫌瘮得慌,脖頸涼涼的,不自覺上手搓著。
她表情淡然,“你是在刑場上,用了劊子手的鬼頭刀自戕,隨後再被人割了頭,掛了牆。”
我:“哈?我幹嘛那麽想不開?都要死了還來這一出幹什麽?”
我不理解,難道前世的我還是表演型人格,臨死還要演繹一番,不求名垂青史,但求遺臭萬年。
她不再多說,給我和何釋各倒了一杯茶,她自己也小抿了一口。
她:“此為天機,再想知道,則要付出代價。”
說得這麽玄乎,跟算命師傅不一個形式麽,先給你算一半,算到最讓人抓心撓肝的地方,給你來個:欲知後事如何,請先付錢。
我當即就想走,可是何釋跟尊石像似的,臉上的表情,透出的眼神,都無比認真。
我要是再不依他,聽大師好好說,他肯定得折磨死我。
算了算了,破財消災。
我問:“多少錢?”
大師看過來的眼神像在看傻子,“十年壽命。”
我:“......。”
她:“泄露天機遭天譴,尤其是開啟前世,我需要你的壽命為我擋災。”
這可真是獅子大開口啊,雖然順怨說過我這輩子長命百歲,但長命百歲也經不起十年十年的造啊。
但我們此行目的不在我,我比較想問何釋的問題。
我:“大師,那我不想知道了,我比較想知道何釋的事,他為什麽穿越到我們家?”
大師又像看傻子一樣看了我一會兒,“你與他之間千絲萬縷,世世孽緣,知道他便了解你,知道你便了解他。”
我眨眨眼,仔細品了品大師的話,我怎麽覺得,她的意思是...我和何釋前世就認識?而且關系,好像還不簡單?
這下我倒真來興趣了。
想我孟見君面若桃花身若柳,英俊瀟灑菊活佳,可是到了何釋這兒,真情打動加以身相許,竟然不管用!
現在聽大師這麽一說,我真怕我是他前世的仇家,穿越到我們家,吃我的和我的睡我的,就為了報仇雪恨。
我:“那...您這...給打折嗎?”
她又抿了一口茶,“看在你爺爺的面子上,已經給你打半價了。”
我:“您見過我爺爺!”
她表情略帶遲疑,正巧走出來一個年輕男人,她看過去,問那個男人,“師弟,我說他爺爺的事,算泄露天機嗎?”
那個男人大手一揮,“不算!他爺爺不是你自己見過的麽,那叫分享個人經歷。”
高哇,感謝這位帥哥,我能免命聽故事了。
她清了清嗓子,“前些日子,我見過你們,當時我看出...”
她慢慢給我說了我爺爺的事情,關於我爺爺和金奶奶招魂通靈一類。
我當即在頭上飄了一串巨大省略號,虧我拍電影的時候整天焦慮傷心,原來我兩個爺爺早就雙宿雙飛了!
她說我們上次見她時,她就感受到了何釋不屬於這個世界,當時她以為是金奶奶真把金小雨招回來了,但事實上並不是。
她本著嚴謹的態度,回去查了下金小雨的投胎記錄,結果竟然是空缺。
於是覺得事有蹊蹺,回時空辦事處想一探究竟,結果發現我爺和金小雨竟然早已經成了她的同事。
哈,我爺竟然進了體制內了,還重返二十歲,我的怨念更深了,感覺自己那些眼淚都白流了。
我都想去建議導演,把“根據真實事件改編”刪掉,現在這事實擺在眼前了,還真實個屁啊,人家是人魂甜寵劇,我們給拍成現實主義大悲涼了!
她說完,問我,“你沒想起來過前世的事嗎?孟遠州為了讓你們少吃苦,偷偷給你放開了記憶閥門。”
“是嗎,好像沒有啊——”
等等,難道我那些似夢似幻的古代畫面,不是跟別人串了頻,而是我自己的記憶?
她說我和何釋的聯系千絲萬縷,那麽,畫面裡的人...是我和何釋?
可是,畫面裡的兩個男人是一對兒啊,我和何釋前世在一起過麽,不可能吧,難不成是我腐眼看人基了?
可是,我明明…看到過他們親嘴並且同頻震動啊!
我凌亂了,也有點崩潰了,腦子裡一下子冒出了無數個疑問,跟這些疑問相比,十年壽命顯得輕如鴻毛。
我手大往桌子上一拍,“我能不能問問,我這輩子是要活到幾歲?”
她豎起三根手指,不會...是三十歲吧?這跟長命百歲有半毛錢的關系嗎。
她悠悠開口,“年齡問題,三個月壽命。”
哦,報價啊,三個月算什麽的,我點點頭。
她:“你能活到98歲,但最後十年腿腳不便,將於輪椅之上度過余生,還不如舍了。”
話糙理不糙,我的人生目標是活到80歲,這給出去十年還富余8年,感覺什麽大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