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老了輪椅裡大小便不能自理,我還不如趁體面瀟灑離去呢,現在都知道能活到幾歲了,我還可以精準計算退休時間,別說,這麽聽起來,還挺劃算。
我在心裡盤算著,大師有些心急,好像以為我在猶豫,說道:“他已為你付出十五年之多,你卻如此遲疑,現在看來,實在不值。”
他...指的是誰?
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她的意思是,何釋已經付出過十五年的壽命?還是為我。
我沒心思想別的,當即從坐墊上跪坐起來,“我再給你三個月,你告訴我他還能活多久!”
這下一旁不動如山的何釋著了急,趕緊把我拉下來,“別擔心孟哥,我自小練武身強體壯,壽命還長。”
“我不是遵循常規之道才來到此處,因此,若我直接告訴你前世之事,他們會有所察覺。我想留在此處,只能讓你來找渡緣大師了。”他解釋道,“但我不知道竟要付出十年壽命。”
他說著,眼神漸漸黯淡。
我知道,他要是知道大師要價這麽高,估計也不能讓我過來。
但我已經知道了苗頭,怎麽還能忍住不去想。
我和何釋前世認識,且關系不淺,我自戕而死,他拚出命來找我,其中內情我怎麽可能不想知道。
這就是八卦聽一半人不說了,小說看一半人斷更了,豈止抓心撓肝,簡直摧脾毀腎,男人,毀什麽都不能毀腎。
我:“我給你十年壽命,你開啟我的前世記憶。”
【劇透、慎看】
孟哥和小何會在無限的時間裡在一起,並保留記憶,現世壽命不太重要,現世無虐。
第107章 前世:不要男媽媽
【前世篇】
我,孟知憶,十九歲,九月樓的老板娘,的兒子。
沒錯,我是個男的,雖然我紅裙子,紅嘴唇兒,眼角還要挑起一彎紅,但老子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將來要娶個坤澤美嬌娘的那種,硬漢中庸。
我沒上過學堂,因為我們嬌兒姐,也就是我的老母親,她年輕的時候喪良心,看著我長得豔,讓我學歌舞,將來繼任花魁。
我們這的花魁,叫是這麽叫,但賣藝不賣身,但有誰非要自輕自賤,那我們也管不著。
後來我長大了,她也老了,開始長良心,說我平時摳搜那個樣子,沒有花魁的樣子,倒有點商人氣息。
所以,我現在是老板預備役。
“說多少遍了!別來前廳,你這磕磣樣兒耽誤我掙錢!”我揪著髒小孩兒的後衣領子,把他往後院拉。
這孩子整十歲,後院上上個花魁的孩子,那個女人年輕的時候是個大情種,有了客人的種還非要留,說什麽情啊愛的。
結果呢?那客人再沒來過。
留下這麽個孩子,越看越堵心,最後跟後院柴房的夥計成了親,因為夥計年輕時被債主割了蛋,生不了了,願意撿個別人的種當兒子。
“知憶…我餓…”髒小孩兒的髒手揪住我的裙子,我沒惱,把他抱起來,一同往後院走。
其實我不嫌他髒,也不怕他耽誤我生意,只是怕他小小年紀在酒肉裡泡壞了。
“阿釋啊,聽孟哥的話,念書,習武,哪樣不夠你忙活?”
念書,我給他請老師。習武,我給他請劍客。我這人,買匹布都精打細算,卻不知道在這小玩意兒身上砸了多少錢。
我就是看他可憐。
明明扔灰裡滾一圈都能看出是個美人胚子,卻從小爹不疼媽不愛,老花魁不喂他奶,我就給他喂米湯,柴房夥計打他,我就讓他學武術。
起初我是想著,這麽好看個孩子,長大肯定是坤澤,多好的花魁料子?
漸漸地我也理解嬌兒姐了,從喪良心到大善人是需要時間的,從小喂大的孩子,哪舍得下扔去掙錢。
我比他娘更像他娘,他娘非讓他跟親爹姓,柴房夥計不樂意,差點拿著斧頭乾架,最後我大手一揮,那誰都別跟了,問他自己。
當時我九歲多,他還在繈褓裡,我問他,小東西你要姓什麽?
他衝我呵呵笑,我說,得嘞,姓何。
老花魁和夥計還真就點頭同意了,反正沒如對方的願,就是如了自己的願。
至於釋,是我去年在前廳跟客人聊天,讓他們給取的,去年以前,我們都管這小玩意都叫小何。
我:“阿釋啊,前廳的飯不好吃,你想吃什麽我帶你上街,別總過去。”
他:“知憶,別的小孩都有奶喝,我沒有…”
我:“你都十歲了喝個屁的奶。”
他:“那我一歲的時候喝過嗎?”
我胡扯,反正他又不知道:“喝過,一次喝一缸。”
他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扯我頭髮:“我喝的不是你的奶嗎?”
我:“……。”
一劍刺死我吧,不瞞你們說,他在四歲以前管我叫媽,那時候我也才十幾歲,成天被客人取笑。
我只能告訴他,世界上沒有男媽媽,不要男媽媽。
我把他放下,掏出幾個銅板給他,“你自己去買點,這是一天的,花完就沒有了啊。”
許是肚子真餓了,拿著錢就一溜煙跑了。
我們這個九月樓啊,越來越沒落了,就每年花魁大賽,大家夥來給自己稀罕的姑娘小子撐場面,那時候能火一把。